可是心里某种柔软的情绪不可名状,纷至沓来的思绪难以抑制。
房里的空气仿佛忽然温暖地凝住了,阮雪榆在床边坐下来,一只手将额前散落的几缕碎发梳了回去。
正在这时,阮雪榆的手机响了。
阮雪榆按了接听键:“Bonjour.”
男性的声音:“几点钟了,怎么还不过来?”
第6章 缥缈危楼紫翠间
阮雪榆看了一眼腕表:离约定的时间早过去两个小时了。
他最近总是经常这样忘记事情,有个十几次了。
“抱歉,克劳德博士,你们还在酒店吗?我马上就过去。”阮雪榆立刻拿起了外套。
“不用了,我们直接回实验中心。”
时钧睡得不成形状,阮雪榆将灯光调成柔和一点的颜色,落地窗窗帘拉上。
阮雪榆也忘了把酒店的Turn Down Service取消掉了。
时钧应该是会员,所以夜床服务不仅特别到位,还带来了印着时钧名字的浴袍和拖鞋,天气卡上写着对时钧的专属祝福。
一个小托盘里是淡红色的蜡烛,还有棕榈酒,两碗草本茶。
可是房间里只要一有阮雪榆之外的人,时钧就下意识醒了,特别警觉。
侍者出去的时候,时钧手盖在额头上,好像有点痛苦的样子:“……水。”
他躺在床上发号施令,阮雪榆喊他起来,时钧不肯。
阮雪榆只能将他扶起来。时钧倒在了阮雪榆的颈窝里,被他身上混合着木质和柑橘的清甜气味忽地一扑,皱着的眉忽然展开,双眼睁开。
阮雪榆正在试图给他喂水,时钧好像还醉着,迷迷糊糊地靠在他光洁的颈上,就是不乖乖张嘴喝水说:“我好渴……”
阮雪榆对待处于弱势地位的人,一向非常宽忍,就好声好气地让他抬头。
却忽然被时钧攥住手腕。
是迷醉中带着一点恼怒的口吻:“水呢?”
电话又响了。
阮雪榆的理智蓦地跳了出来,要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被时钧牢牢圈在怀里了。
阮雪榆这样一挣,时钧正好在乱中压住他的唇。阮雪榆被他吻得呼吸都赶不上,脸色憋得发青,像花朵垂在绿枝上一般软柔,更方便时钧趁机进得更深。
他的亲吻过于霸道,像是要将这世界上所有的火种,全都泼在这小一块小小的冰上。阮雪榆被他烧得灵魂都要焦了,骨头酥软,在他身下不断乱挣,可是一丝逃脱的机会都找不到。
时钧的手从他的手臂往上游走,肩胛骨一路摸到后背。阮雪榆细腻的皮肤被他摸出一阵颤栗,仿佛灵魂都已经和他痴缠在了一起。
时钧一丝一寸的进攻,清清楚楚传到大脑,让阮雪榆很难不想起从前那些销魂蚀骨般、登峰造极的快乐。
那一道狭窄的紧缝也传来酥麻的痒意,时钧低低地在他后颈吹了一口热气,说:“找找这里有没有水。”
他然后呵地一笑:“有这么多啊。”舌苔在阮雪榆耳垂一扫:“都给我喝,好不好?”
时钧鼻尖在他的脸庞蹭动,发烫的嘴唇不断去亲他的脸颊和眼角:“我知道你也渴了,都怪我。”
“不行……”阮雪榆可能是被他灼热的目光烧着了,语气都稠丽了,冒出来一句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的话:“今天不行,我有事……”
时钧听笑了:“有什么事?”他含了一块手指泡芙,送到阮雪榆嘴中,轻轻一咬,黏腻的奶油弥散了两个人的口腔。
在香甜顺滑的触感中,时钧隔着衣物,向他大腿根那么一撞:“阮老师,我都要烧干了,你不负责么?”
阮雪榆一边被吻一边逃,被床头香薰机的热风一扑,衣服更加汗湿了。
不过时钧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手上特别规矩,就只是难分难舍地吻着他。
阮雪榆身上一阵阵电流乱窜,早就软得不行了,可是脑袋里不断窜出来正义至极的声音,劝他赶紧回头。
“停下…我要去见一个人。”
时钧狂风扫落叶似得继续侵犯了他的口腔一阵,看阮雪榆早就举了白旗的样子,他却一点得胜的感觉都没有。
他的口吻中笑谑之意减退地干干净净,瞳仁一转不转地直勾勾地看到了阮雪榆的心底去。
因为那一句话勾起了他特别痛苦的回忆。
时钧说:“你以前也是这么说的,每个字都一样。然后就走了。整整三年,我把整个北美洲都翻遍了,我快住进精神病院了。”
“不是……”阮雪榆正试图辩解,却忽然痛苦地“呜”了一声。
时钧咬了他的喉结一口,不轻也不重。
“你走以后,我的心脏都不会跳了,你还不如痛快地杀了我。”
然后他抬目注视着阮雪榆,满眼都是痛心和不解,还有一些自嘲:“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恨我,这样折磨我?你为什么可以那么狠?阮雪榆,你为什么要这样坏?”
阮雪榆答不上,也受不了,只能推开时钧。
没想到这次轻松得很,时钧没有挽留他。
阮雪榆终于到达目的地。
克劳德博士看着阮雪榆实验服没穿平整,护目镜没戴端正,完全就和他本人平时两个样子,就忧虑地说:“阮博士,你第一次不守时,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克劳德博士是阮雪榆的导师。阮雪榆遵循国外的习俗,也只称他博士,从来不叫老师。
阮雪榆不习惯撒谎,就这么沉默着。
“阮!”克劳德博士身后忽然窜出来一个金发男孩,约莫二十岁左右,俊美得像是从杂志封面上扣下来的一样,耀眼刺目极了。
“安德烈。”阮雪榆程式化地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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