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宴打理着自己的花:“别费心思搞别的了,翟文星本意大概也是这样,来这里就是混日子加资历的。好好在这待上一年,然后升职回京,稳妥得很。”
这个云从风也知道,就是觉得憋闷得慌。
没事做。
真正的有事情来找之后,他简直喜得要蹦起来,而且预感是件大事:来造访的人,是季家的一个小管家。云从风去吃喜酒的时候,小管家给他倒过酒,在他要吐的时候扶他去茅厕,有点印象。
小管家神秘兮兮的,不许胡宴在一旁看着,非要他出去不可。胡宴管走哪想听就能听到,被他这个举动搞的颇为恼火,一脸隐忍的愤色被云从风看出来了,劝了小管家好一阵子,才让他放下戒心,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出来。
这事说起来不算复杂,就是新郎官季鸿跟自己小娇妻相处数日,越相处越觉得不对劲儿,希望云从风能查查她。
“哪里不对劲?”云从风一听开头便觉得这事开始有些荒唐了,仍决定尽心尽力地听下去。
小管家一脸尴尬:“具体哪里不对劲,少爷其实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嘛,你也知道少爷和夫人结婚之前没见过一次面,彼此都不怎么了解。”
云从风不喜欢这样含糊的描述,换作其他人他早以为是存心没事找事的了:“感觉这太模糊了,必须往具体的来说,谜面都没有,叫我怎么猜谜?”
小管家面色愈加尴尬:“具体的说啊……让我想想,就是……少爷觉得他夫人,不太像一个正常的活人。”
云从风的兴趣总算升了起来:“怎么说?”
小管家绞尽脑汁:“少爷说,夫人的确处处温柔体贴,却时常令他脊背生寒,仿佛转头间就恶毒相视。而且自从夫人进门,他总是看到家宅中鬼影绰绰,异响不断,怀疑是夫人搞的鬼。”
云从风:“……”
“季少爷没结婚以前呢?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管家放松下来,有话可说了:“少爷平时是很努力的人,待人接物都挺好的,以前可没这样疑神疑鬼,什么怪事都是夫人进门以后出的。”
云从风再问:“那你觉得,夫人不是人,那是什么?”
“这个。”小管家又结巴起来了,“我也猜不出啊。”
眼见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云从风决定直接跟季鸿见面谈一谈,或者干脆给他开个灵眸法术,让他直视自家夫人,看究竟是人是鬼,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然而真见了面,事情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季鸿神色颓靡,眼神涣散无光,疑神疑鬼的程度远比他想象的严重,几成病态。
他谁也不信。
“你来是想做什么?”他眼神警惕,云从风扭头看了小管家一眼,小管家赶紧上前解释,说了一堆仍没打消他的疑虑:“你真的不是跟她一伙的?”
“不是。”云从风又好气又好笑,“我来还没满一年,根本不认识她。”
季鸿坐得端正,但是神情气质无一不畏畏缩缩:“真的?”
云从风不吱声了,淡然地直视着他。季鸿似乎害怕起来,又犹豫着前行:“阿四,把门窗都关紧,去外面看着。”
小管家应声告退,云从风目送他出去——胡宴在屋顶上,鉴于之前小管家对季鸿的表述,云从风没让胡宴直接出现在季鸿眼前,否则想得到季鸿一点点信任真是难如登天了。
门窗关上,季鸿似乎放松了些。开始絮絮叨叨说起了对妻子的怀疑,云从风耐着性子听了半天,基本可以断定他所说的基本属于无中生有,捕风捉影,没根的事。
是因为心病?云从风心思开始飘忽,心病还须心药医,原因也要找到,小管家说季鸿之前还很正常,到夫人娶进门来就变得不一样了,这里面或许另有隐情?
季鸿说着说着,骤然停下。
“你没在听。”他脸色一霎时白了,异常可怕。
云从风迅速补救:“没有,我刚刚是在想,你说的……她经常独自一人在书房里写字,而且写的东西不让人看,所以你怀疑她是在下咒?”
季鸿脸上的血色回复了那么一点:“是。”
“那你有看到她筹备其他材料吗?”云从风提醒他,“一道能起效的符咒,不光是要画出来那么简单,还要其他灵材的配合才能发挥出效力。”
他这么一问,季鸿被问住了,陷入沉思,嘴唇嗫动。
云从风刚松了一口气,又听到季鸿斩钉截铁的声音:“她一定是在故弄玄虚,她不能画,她还有丫鬟呢!这么一说,她丫鬟平时也挺可疑的,经常家里娘家两头跑,她一定是在通风报信!”季鸿骤然激动起来,云从风不得不伸手摁住他:“冷静点,她要是有那个能力,直接飞鸢通信不好?非要惹人注目地亲自跑来跑去?”
云从风的问题直切要害,季鸿安静下来,喃喃:“也是……”
这还没完,季鸿还没放弃自己的怀疑,唠唠叨叨举出了一大堆“证据”,听到最后云从风实在有些受不了,一再安抚他“定会查出个水落石出”并且发毒誓不将此事告知他人,心身俱疲地出了屋门。
“怎么样?”等云从风离远了,胡宴呼啦飞下来,“我没看到哪儿有妖气,季家内宅保护力量很强。”
“我看到的也没有。”云从风叹了口气,“但是好好一个人,不可能突然变得疑神疑鬼,一定是有原因的,小管家说的你也听到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小管家说的也未必可信。”胡宴哼了声,“你还真想较真啊?依我来看,造个小法术,哄哄他,打消他疑心就够了,他这是吃饱了闲出来的毛病。”
云从风默然不语。
并行了一阵,胡宴偷瞄了他一眼,他还在思索,追寻问题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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