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救我!”石汀兰尖叫,带着哭腔,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
季鸿坐起来了,没动。目光在胡宴和石汀兰之间来回,许久,他说:“搜魂?”
胡宴撤回了法术,狐尾虚影嗖地缩回,还没等他想好说辞,季鸿道:“不必,请继续吧。”
胡宴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也在情理之中,不禁笑道:“你真信我?”
季鸿看着胡宴:“不知兄台如何称呼,但是我信您有能力破除魂锁。”
胡宴也不废话,抬手,紫光重现,在石汀兰惊恐绝望的目光中点上她的额头,紫光一胀一缩,迸发出一圈波纹,胡宴识海爆发出一声巨响:魂锁开了。
如入无人之境。
识海中掀起滔天大浪,胡宴踏步虚空,一眼看到不远处试图逃窜的石汀兰:“嘘,安静。”
显然没起作用,胡宴使了点手段,迫使她定住不动,然后在偌大的识海中翻寻,像翻开一本厚重的书那般。过去的现在的,胡宴快速扫了一遍,抓住了些端倪,不由得更加吃惊。
虽说结果不是他想的那样,但是足以令人大跌眼镜了。
石汀兰看着他的神色变化就明白自己的秘密已经被窥破,又羞又恼,却一时无法明说,气急败坏。胡宴脸色则变了又变,最终一脸复杂地解开了对石汀兰的禁锢,一闪身便退出了识海。
回到现实,胡宴唰的一下收回狐尾虚影,气息内敛,准备溜了。季鸿紧跟过来,迫切地问:“如何?”
胡宴心想我这怎么跟你说,本来对人族使用搜魂术就是违反人与妖族协议的事,现在看了还要对你说,太没下限了。
但是季鸿的目光太过热切,再考虑他的身份,胡宴斟酌了下词语,告诉他:“你真的……有些想多了。”
他只能告诉他这些,委婉而坚定。季鸿愣怔许久都没动,胡宴懒得再待下去,也怕他会抓着他不放,直接上屋顶走人,中途被季家的护卫拦了一下,被他轻松避开。
回到清平司,他先喊了一句:“云从风!”
没反应。
“呆头鹅!”
不对啊,这是睡着了?胡宴想着,走进屋里一看,便听到他轻微而均匀的呼噜声。
真睡着了。
胡宴在他身边坐下,方才被季鸿激起的一点无名火渐消,心平气和。甚至有点想戳云从风脸蛋。
他现在睡得正熟。
胡宴趴下来,侧面看着他,绞了一根狐毛挠他鼻孔,挠着挠着,他还是没醒,只轻轻地嗯哼了声。
胡宴近距离感受着他呼吸出的微风,嘴角不禁往上翘了翘。
感觉很好。
他闭上眼,朦胧中梦回过往,袒露身份后的婚后生活平淡而甜蜜,呆头鹅平时又呆又死板,还是费尽心机的为他制造惊喜,虽然总是笨拙得笑话百出。
那是他值得一辈子去怀念的时光啊。
即便后来……深沉的梦里,他鼻头一酸,落下泪来。
云从风睡饱了觉,醒来虽有些迷糊,但比之前昏昏欲睡的状态好了不少,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看到胡宴就趴在身边,未免有些惊讶。
只是他好像在嘟囔着什么梦话,云从风听了会,说的声音太小,他凑近了俯下身子去听,隐隐约约听到他无意识的梦呓——他听了好几遍,确认他在喊他的名字。
他在喊他的名字。
云从风说不出的惊讶,他花了好久心情才平复下来,却看到胡宴浑身一抖,桌脚擦地发出短促的哧叫,眼角缓缓划下一滴泪。
云从风愣愣地看着,他在哭,眼泪一开闸就跟大水破堤似的没止过。
是梦到了什么?
妖原来也是会做梦的吗?
一瞬间,他的好奇心升到了顶点,他伸出手,指尖碰上他光洁的脸颊,一刹那他想进他的识海看看,或许能找出原因——理智及时打断了他这一危险的想法,胡宴现在是不设防的,但是一旦他意识侵入,必然会引发胡宴本能性的反抗,而他还不清楚胡宴的能力上限在哪,不可轻举妄动。
他缩回了手指,看着他在梦中无声流泪,局促不安。
怎么办?要不要现在把他叫醒?
云从风纠结了一阵,没纠结出结果。胡宴又说起梦话起来,含含糊糊的,声调委委屈屈,嘟嘟囔囔一些只有自己听得到的话,像个讨不到糖果委屈撒娇的孩子。
仅仅过了一会,胡宴猛地语气大变,恶狠狠地吼了句:“去你妈的!”把云从风吓了一跳。
片刻,他发现胡宴又没反应了,梦话也不说了。安安静静。他小心地站起来,犹豫了会给他披了条薄毯子,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天已近黄昏,开始生露水了,云从风穿得少,感觉有些冷,在院子里劈了些柴,灌满了缸里的水,出了一身汗,再进屋准备看书,看到胡宴已经坐起来了,愣愣地坐在那不动。
“胡宴?”
“嗯?!”胡宴似乎一下子回复了精气神,回头笑:“这是晚上了,你吃了没?”
“没吃……你要吃什么?这次我来做吧。”
“好,我要吃秋葵炒蛋。”
云从风平时极少下厨,今天主动为胡宴做吃的,有些笨手笨脚,秋葵切得乱七八糟,蛋打下去掉了不少碎壳,最终端上来的成品卖相奇丑,看得胡宴嘴角直抽。
还是尝了一筷子。
有点咸了,秋葵切得奇形怪状,有些太大块里面还没怎么熟。呆头鹅之前是怎么养活自己的?
“不好吃吧?”云从风自觉手艺不行,脸颊微红。
“行不行你自己吃一块不就知道了?”胡宴夹起一筷子秋葵凑近他嘴边,本是开玩笑的举动,没想到云从风真低下头吃了下去,嚼嚼——“嗯……盐是放多了。”
“……没事,放的也不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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