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从风看着他:“你要怎么吃?”
胡宴张大嘴巴,“嗷呜”一口作势咬向云从风脖子。云从风脖子一凉,他小小地咬了一下,有点痛,不过他很快松了口,眼睛里尽是狡黠。
云从风心一动,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有点想揉胡宴脑袋,胡宴背着手道:“晚上还要读书吗?”
云从风咳嗽了下:“你几时休息?”
胡宴是只早睡晚起的懒狐狸,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酉时我就睡了。”
云从风犹豫一阵,他一般要读书一个时辰,写文一个时辰,起码熬到戌时才睡,整整差了两个时辰。
胡宴知道他的作息,明知故问:“怎么?你一般几时睡?”
“要读书写文,戌时。”
“你其实已经很聪明了,干嘛要跟你的身体过不起?”胡宴敲了一下他脑袋,“随我,酉时三刻睡行不行?”
云从风纠结:“我怕是睡不着。”
“睡不着?我放个瞌睡虫,你不想睡也得睡。”
云从风苦笑一声,只得由着他了,破天荒地酉时三刻上床躺着,果然睡不着,让胡宴放了一只瞌睡虫才睡过去了。
如此熬了几天,云从风慢慢适应了新的作息时间,少了两个时辰的学习时间,好像也没什么。
胡宴则开始筹划着办起新的客栈。来年开春,归海书院开办惊蛰文会,东陆各地的读书人,大儒,乃至有向文好学之心的妖怪都会涌入王京,届时王京家家客栈旅店爆满,胡宴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可是这里太偏远了,怕是没人愿意入住。”
“偏远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到王京,住哪里不是一样。”胡宴说着,手上刻刀在雕琢一块方木头。云从风撑着腮,看了好半天:“你这是在……雕神像?”
胡宴扬起嘴角:“说对了。”
他雕好神像,正儿八经地设下香案,摆下香炉贡品瓜果。神像摆上,蒲团铺上,对着神像拜了数拜。
片刻,神像头上“砰”地冒出缕缕乳白青烟,勾出一个土地老头儿的形象,土地老儿简直热泪盈眶:“天啊天啊,饿了几十年,可算是尝到一回香火味儿了!”
胡宴笑眯眯地:“香吗?还想要吗?”
老头儿连连点头,胡宴道:“那麻烦土地公公帮我个忙,我要做个土循阵,通到归海书院附近,长期的。”
老头儿有些犹豫,他睡了几十年,法力也变得低弱了。造土循阵要跟管归海书院一带的土地商量,他这么弱去了怕是要受白眼。
胡宴对他的心思摸得门儿清,从容道:“拜托土地公公去的时候,告诉对方,说是胡宴宴公子拜托的,相信他会给大荒狐族一个面子。”
土地公公肃然起敬:“原来是宴公子!本官明白了,此去定不辱命。不过请宴公子多多上香,不然我出去太寒酸了,也叫人瞧不起。”
胡宴笑眯眯地一口答应:“你放心,我客栈做起来了,定会重修庙宇,让四方旅客来拜,攒起钱来了还给你换新神像。”
天降美事。土地连声答应,一闪身青烟消散。
云从风在一边看得真切,不由得抚掌而笑:“你这个饼子画得真大。”
“不把饼子画大些,这些仙官可没那么容易帮人办事。”胡宴莞尔,“客栈做起来,你继续帮我管账。”
云从风看着他,半开玩笑地说:“那宴姑娘呢?”
“宴姑娘啊。”胡宴老脸一红,“摇钱树,当然要抛头露面了。”
云从风问:“宴姑娘既然是你□□,那你们两个可以同时出现吧?”
胡宴怔了下,打着哈哈:“这个啊,我学艺不精,本体与□□是不能在外人面前碰面的。”
这个理由解释得漏洞百出,幸好云从风没有细究下去:“你是要重新做像如家那样的五层楼吗?”
胡宴想了想:“好歹做的是王京的生意,不能像在落星山上那般寒酸了,要做起新客栈,当然要做得漂亮点。”
他去城内请了有名的泥瓦工队伍,一水儿的妖怪,用法力和泥夯土打地基,房梁木柱什么都有现成的,造个房子跟玩儿似的,当然价钱也不便宜。一栋新的五层楼一天天地建起来了,看上去跟旧如家长得差不多,就是新了些,气派了些。
土地公公跟管辖归海书院那边的公公谈好了,重修好庙宇,香火要分他三成。胡宴爽快答应,刚修完楼的泥瓦工们转头去修庙,修庙与修楼不同,尺寸制式十分讲究,建造的效率也慢了下来。
一人二妖在新楼住了下来,旧的招牌胡宴藏起来了,新削了块木板子,请云从风写“如家客栈”。
云从风推辞:“客栈是你的,这牌子应该是由你来写。”
胡宴抿着嘴笑:“你写的比我好看啊,更何况你以后可是要当丞相呢,丞相大人的墨宝,挂门口上多威风啊。”
云从风惭然:“只是嘴上说说罢了,真当丞相,不知还要多少年呢。”
不当丞相也好,最好连清平司的司主也不要当。胡宴腹诽,硬拉着他在桌前坐下,给他磨好了墨备好了笔,一定要他写。云从风无奈,提笔蘸墨,屏气凝神,思虑良久才正式下笔。
胡宴站在他后面看他一笔一划,这个时候他的字还是规规矩矩的,有点稚气,后来进书院了,进清平司了,步步高升的同时字迹也越发潦草随便了起来……啧!
“如家客栈”四字写好,云从风搁下笔,肩膀一动,胡宴一惊,赶紧缩回手,不知不觉就搭上去了:“这木牌子下面还有得空的,要不再写几个字?”
“写什么?迎八方客,纳四海财?”
“行啊!写两边,底下再加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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