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实反应快得很:“家父一部分收藏毁于火海,但是书房中还存有一些著作,院主若想要,谢家当然会全部捐给书院,福泽后代。”
“不必。”司永望清了清嗓子,“遗物……大可留下做纪念,捐与不捐,看你的意愿。我只要一样东西,他生前编纂的书,你知不知道在哪?”
谢嘉实愣了一下:“是很厚的书吗?”
“没有编完,暂未命名,我想你也许见过他编书的时候,在哪里?”
“先生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立刻给您去取。”
不多时谢嘉实就取来了书,司永望摸了摸书,沉默良久,说:“多谢。”夹在腋下,谢嘉实问:“院主不进来吗?”
司永望已经转过身去,摆手:“不必。”
“不必啊!”司永望长叹,似哭非笑。踉踉跄跄跨过了院门。
“回去吧。”云从风不想看下去,心情沉重。
“要不我们回客栈吧?”
“也行,先去跟他说一声。”
二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谢府,从后门离开。云从风第一次来到谢府,对这附近的路还不怎么熟,凭感觉走着走着,越走越不对劲,一拐弯,迎面撞上了一个人,仔细一看正是司永望,抱着书哭得稀里哗啦,眼睛通红。
云从风尴尬地站定,司永望泪眼朦胧,眨了半天眼睛:“你怎么在这?”
云从风更尴尬了:“学生在清平司任职,巡逻的。”
司永望揉揉眼睛,点头:“那正好,陪我去喝酒。”
云从风其实很怀疑司永望到底认没认出自己,不过司永望这么要求,他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得跟着去了。
胡宴原本想溜,他跟司永望聊不来啊。被云从风拉住了:“你往哪跑呢?”
“我跟他又聊不来,溜了。”
“溜什么溜,难道我就很聊得来吗。”
“你……”行吧。胡宴被迫跟着进了酒楼,一进去司永望气镇山河地大喝:“小二,买酒!”
小二走过来,谄媚地笑:“客官在这喝?”
司永望一挥手:“最好的房,最高的楼!”
“好嘞!”
最好的房很大,最高的楼有点冻人。司永望把所有的门窗全踢开了,风就这么呼啸着毫无顾忌地吹透了,吹得人头发乱飞。
司永望光喝酒,也不要什么下酒菜。一罐接一罐,喝完一罐,哭一会儿,再喝,看得云从风心惊肉跳。
胡宴戳了戳他:“要不要给他碗忘忧酒,我还有点存货。”
“可别。”云从风脱口拒绝,“让他喝吧。”
接下来云从风就见证了司永望醉酒狂歌之下各种奇奇怪怪的举动,哪一个传出去都会成为司永望一生的笑料,云从风只喝了几杯,也觉得有些累了,胡宴问:“困了?”
“有点。”
“那躺着呗。”胡宴拍了拍大腿。
云从风躺下了,一时没觉出哪里不对。还有点舒服,胡宴还拉了一根尾巴盖他眼睛上,毛茸茸的,还很舒服。
云从风忍不住就摸了把,又软又暖,毛好厚啊……他迷迷糊糊的想着,想着,安然入眠,好像这样入睡了很多次。
第49章 先生
司永望又哭又笑又喝酒,疯了半天终于醉倒了。嘴里还叽里咕噜说着醉话。
窗外天色渐渐暗沉了下去,风也大了起来。胡宴小心翼翼地抽身,把门窗都关上,开始犹豫到底该拿这两个人怎么办。
他转身出门下楼,决定把司永望交给店家处理,司永望名气大,京城中想找出不认识他的人都难,让他在这待会儿等书院的人来找就好了。
他下楼梯,迎面走来小二,他背后还有个穿书院制服的学生,嗯,说曹操曹操到,书院的动作还蛮快的嘛。
小二向他鞠了一躬:“院主大人怎么样了?”
“醉倒了,睡着呢。”胡宴转身,往回走。立刻察觉到那个学生在看他,刺得他不太舒服。
什么意思?没见过妖?胡宴心里嘀嘀咕咕,耐住性子开门,两个人躺地上安稳地呼呼大睡。
那学生突然问道:“怎么云先生也在这里?”
胡宴看了那学生一眼,清秀,不算普通,但是真不认识:“路上偶然碰到,被抓来陪喝酒了——你怎么认识他?”
“小生白子骞,素来仰慕云先生的大名。托族兄白玖相识。小生的字亦是云先生所赐——不知阁下是怎么认识他的?”
“啊?好多年前的事了。”胡宴打了个哈欠,“快点把你家老师抬走罢。”说着一手捞起云从风,身轻如燕,直接从敞着的窗户飞走了。
白子骞看着窗口,若有所思。
小二小心翼翼地问:“大人,怎么了?”
“无事。”
云从风半路上醒的,胡宴夹着他,他说:“你勒得我肚子有点痛。”
“那我抱着你。”胡宴手一松,迅速弯腰抄手把他抱起来,忍不住就大笑起来:“这样好不好?!”
云从风又羞又恼,憋着脸色呵斥:“整得跟土匪似的!”
“那你就是压寨夫人咯?”
“莫要胡说八道,再说我恼了!”
“我说真的哦,要不要当我的压寨夫人?”
云从风正色起来:“你要是真敢占山为王当土匪,我第一个向上级申请抓你。”
“哦呦,我好怕怕啊。然后呢?砍了我的脑袋向上司邀功?这样也好,我就闹大点,这样你升官升得快。”
78/112 首页 上一页 76 77 78 79 80 8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