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从风抬起手腕看了会,蛇头咬着锁链,不松不紧圈着手腕,拽一下,拽不动:“嗯,倒是挺好的一个东西,不过这要怎么取下来?”
“……”
“嗯?怎么不说话?”
胡宴汗颜:“我……我忘了……”
事实上,胡宴连送他这锁链的族兄是谁都忘了。
按理来讲他的记性不应这么差的,但是确实忘了个一干二净。胡宴对着锁链蛇头捣鼓了半天,什么办法都想过了,除了证明这玩意儿确实做工精湛精良之外,啥效果也没用,蛇头依然死死咬着锁链。
“要不就这样戴着得了。”云从风倒是想得开,“反正箍得不太紧。”
“你不觉得这样娘里娘气的吗?”
“那……”他看了看,把多出来的一段锁链缠了几圈,往里推推,“藏袖子里不就得了。”
“行吧……”胡宴颓然放弃,云从风毫不在意。难得有一个不用上班的明天,他想看看书。
月光下飞行,身边轻流云。在这样的环境下读书,别有一番意味。
胡宴仍在努力回忆当初赠送锁链的族兄长什么样,到底该怎么个解法,想得脑壳疼。
他揉揉脑袋,盯着云从风专注的脸,忽然灵光一闪,如果他一直解不开,这东西就一直戴在他身上了……以后他想起来解法了,也只有他知道怎么解,啊那个族兄就当他不存在罢。这么一想,想……咦,怎么越想越色情呢?
“嘿嘿嘿!”胡宴无意识地笑了起来,云从风目光移开瞄了他一眼,马上移回去了,心里毛毛的,不知道为什么。
藏在袖子里的蛇链原本冰凉的,很快捂热了,箍得松,除非使劲按压,几乎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一夜美梦。
抱璞山,在邺国最东南的一角,也是整个大陆地势最高的地方。从抱璞山一路南下,均是曲线和缓的山丘河谷,如此一来,抱璞山愈显得高入云间,仿若承天之柱。
路途遥远,愈北上,气候越冷。从绿意浓浓,到千里荒草。沿途的城镇也越发稀少荒僻,好在,一路平安无事。
“再往前几里,就是浮旬山了。老大一片呢。”坐在旅店门口的老人指着平原远处黑黢黢的几个山头说。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为云披上金色的辉边,甚至比日出更加耀目,山上的松涛声一波波的传过来,拂过广袤的草地,扫起海浪般的层层波纹。眼前的景色太过雄阔壮美,令人身心清爽。
“浮旬山……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好像在史书上见过。
老人哈哈大笑:“浮旬山是前朝的龙兴之地,当初我爷爷的爷爷还当过浮旬山的守墓人,吃皇粮哩!”
“那……”云从风陡然回忆起往事,不由得心砰砰直跳:“那您听说过谯笪和歌这个人吗?”
“谯笪和歌?这个人啊……嘿,我听我爹讲过他的故事,我还记得,我跟你讲啊……”老人兴致勃勃开始讲故事,尽管他讲的故事云从风在史书上已经读过。
耐着性子等老人讲完故事,云从风问:“那您有进过浮旬山的皇陵吗?或者说,胤朝皇陵现在怎么样了?”
“皇陵地上的石道啊,雕像啊,亭子啊,早被一伙官兵拆了精光光啦。我跟你讲,那皇陵进去正中一座大殿,是供后人祭拜的,中间好大一个天井,夏天可凉快了……”老人絮絮叨叨,又跑题了。
“书呆子,吃饭了!”胡宴端着一碗面走过来,云从风抬头看,有点意外:“你怎么换了衣服……”胡宴换了那身惯常的白衫,穿的一件亚麻布的灰色大衫,长发也挽起来插上了簪子,画风一下子简朴了好多。
“换衣服就换衣服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胡宴搅了两下面条,热气滚滚翻腾:“自己拿着,快吃。”
“没有,怪好看的。”
“我以前就穿的难看?”
“你怎么跟话本里的娘们一样矫情,你好看,穿什么都好看,行吧?”
“淦,说什么呢?”
“我错了我错了,啊,别捏了。”云从风一手端着碗,揉揉脸颊:“老人家,你吃了没?”
老人眨了两下眼睛:“还没……”直勾勾地盯着云从风手里的面。
“我再给您下。”胡宴礼貌地笑,抢在了云从风前头。
“哎,好。”老人一下子喜笑颜开。
云从风搅着面条:“老人家您继续说。”
“之前说哪了来着……”“夏天的祭殿很凉快,我想知道谯笪和歌的事,有人说谯笪和歌的魂魄被镇到了胤朝皇陵下面,永生永世不得超生,还有人进去见到过他,您见过吗?”
“谯笪和歌啊,这个谯笪和歌啊……”老人好像一瞬间陷入了迷茫,怔了好一会,无辜地说:“肚子饿,想不起来了……”
云从风有种被骗的感觉了。以前他跟着同事去走访的时候,也会有地痞流氓欺负他们人生地不熟,谎称自己有见过,目睹过,借以要挟请吃请喝。对于这种人,最好的方法是皮笑肉不笑的在吃食里下药,等地痞流氓抱着肚子痛得满地打滚的时候再关门胖揍。
但是面对这样的老流氓,云从风还真不敢拿他怎么样。
“面来了。”恰好,胡宴端着碗过来了。云从风狠下心,拉下脸来:“给我。”
“嗯?”胡宴有点懵,不过还是给了他。
拿到面碗,云从风又换上了一副笑脸:“老人家,这面烫,凉凉等会再吃也没关系。您不如先讲讲谯笪和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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