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疼?”任南野以为是他绊倒那一摔伤了腿,立刻俯身去看,宋玉风就抬起脸,在他嘴上啵了下。
“说不清,”宋玉风厌恹恹地说:“不过你多亲我几次准能好。”
宋玉风这人,真有事绝不吭声,他还能撒娇说明人好着呢,任南野这样想。
但这次任南野大方,真在他唇上亲了好多下。
“还疼么?”任南野双手捧高他的脸颊。
“好多了,”宋玉风咬牙,贴着他的额头,“你止疼。”
火势冲天,越烧越旺,浓烟侵入五脏六腑,氧气正一点点从身体里流失。
宋玉风埋首在任南野颈窝里,疼痛在他身体里化作了另一种沸腾的情愫,汹涌又澎湃,可他抱着任南野的手臂却那么轻那么轻,舍不得用力似的。
“任、任南野,”宋玉风觉得喉咙里塞满了刀片,一张口就火辣辣的疼,他清清嗓子,才说:“我想听你说句话。”
“……什……么话?”任南野眼眸半眯,不止地咳嗽,身体也在逐渐脱力,“……好听的?”
宋玉风说是,他还没听过。
他握着任南野的手,等着情话。但那人半晌没吭声,他喘着气儿,“都这种时候你也不肯说……”
“我爱你。”任南野说。
低沉清冽的嗓音,是成年男人最浓烈的爱意。
宋玉风微怔。
任南野俯身,疲惫地笑起来,凝望着他的双眼,“我真的很爱你。”
“你,”宋玉风恍惚中以为耳朵出岔子,不可置信地问:“你说——”
话音没出口,任南野就迫不及待地吻住宋玉风,胸腔中溢满爱意,他要把所有言语无法解释的全部送给他,凶蛮的,不顾一切的,融入他的骨血。
前方野火蔓延,整个世界烧成碎片,死亡悄无声息地涌来,他们在废墟中拥吻。
第53章 劫后余生
传说中人的灵魂重达21克,灵魂离开肉身,就能随意地去往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
飘飘忽忽间,任南野回到了小时候居住的那栋老旧院子。
任南野推开大门,脚步轻飘飘地踏过门槛。
他看见餐桌上坐着一个他从没见过的俊朗男人,清秀利落的寸头,穿一件老式衬衫,胸前挂着一架小小的相机。
“蔓云,我先去上班了,”男人喝光杯子里的牛奶,快速抹了下嘴巴,“晚上回家给你带花。”
任蔓云挺着孕肚,叫了声:“任君,等等。”
她从房间里的衣架上取下一件灰色外套,走到玄关处,将衣服披到任君肩上,“天气预报说中午会有雨,带件衣服再去。”
任君抬手穿好,笑得温馨又幸福,在任蔓云脸颊印上一个吻,“晚饭不用等我,估计还得加班,不过我尽量赶在杨姐的花店关门前回来。”
任蔓云笑笑,依依不舍的将男人送到巷子口。
任君骑上一辆脚踏车,走平日里最熟悉的那条路,见绿灯亮起,他骑车穿越十字路口。
就在这时,一辆大卡车突闯红灯,快速地朝任君的方向驶来。
尖锐鸣笛和如潮人群在街上炸开,下一秒,任南野看见浑身是血的任君从车轮子的缝隙里滚出去。
场景快速变换,一股不知名的黑色旋涡在任南野身后聚拢,裹挟着他往前走,他看见医生匆忙抢救任君、任君的尸体被送进太平间、任蔓云哭晕倒地、最后一副定格画面转到任君的葬礼。
送葬的宾客不算多,人群毫无阻碍地穿过任南野的身体。
任南野怔了一瞬,他朝黯然神伤的任蔓云喊道:“妈。”
任蔓云没回应,像是看不见他。
“妈,”任南野伸手碰她,却发现手掌穿过母亲的肩膀却什么也抓不到。
“南南。”
倏忽听到一个男人儒雅的声音,任南野诧异转身,看见方才躺在棺材里的男人站到了他面前。
“你、你……”任南野有些惊恐地后退。
“别害怕,我是你爸。”任君笑容可掬,脸上和身上的血迹洗干净,他生得清秀俊朗,笑起来十分好看。
“爸?”任南野蹙眉回想,他不记得自己见过他。
任君点了点头。
“很遗憾,我去世的早,都没来得及见你一面,”任君慈爱柔和的目光一遍又一遍摩挲过任南野的脸庞,感慨道:“你长得像你妈妈,尤其是这双眼睛,真好看。”
很普通平常的一句话,任南野却瞬间眼眶发热。
任南野瞧了眼母亲黯然伤神的背影,又望向似乎和自己一样,处于另一个平行时空的任君,说:“我看见……看见你出了车祸。”
任君知道车祸不是意外,但他不想说其中内幕,只是讲:“可能是命吧,命里注定我没办法好好照顾你们母子俩,是老爸不称职,让你们受委屈了。”
任君是警察,负责调查一起长达十年的商业诈骗案,案子爆出来时,轰动了整个上虹市。
当时涉案的金岸集团总裁姓付,叫付伟,十年前,付伟以8亿人民币购入长荣大厦,三个月后,又对外宣传以16亿8千万元将大厦成功出售,消息一出,整个上虹都为之侧目,付伟又出资4亿收购一家股票公司,借东风上市。当时上虹市有个金牌庄家叫耿平,在耿平的非法操纵下,金岸的股价由2元飙升至19.8元,股民全都蜂拥而至。
付伟创下了一个巨大的泡沫经济,吸引着心怀发财梦的股民往坑里跳,两年后,金融危机席卷全球,金岸股票下跌,旗下公司逐步停业,金岸对外宣布破产,股民亏得血本无归。
刑事侦查机关早就盯上了金岸,经过多方调查,警方逮捕了付伟,控以诈骗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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