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教练的去世没打倒她,谢拾安的离去也没能打倒她,外婆的死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简常念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日把自己关在宿舍里,无心训练,就连周沐去劝她,也吃了闭门羹。
她使劲拍着门板:“简常念,你开开门,我知道外婆不在了,你难过,但把自己关在家里,这算是怎么回事?!”
门被反锁了,里面的锁孔上还插着钥匙,在周沐的动作下,微微晃动着。
她气不过,使劲踹了一脚房门。
“行,你不出来是吧,那我就不走了!”
话音刚落,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简常念出现在门口,刘海长的能遮住眼睛,看了她一眼,又一言不发往回走。
周沐跟进去,又捏着鼻子退了出来,房间里简直无处下脚,满地乱扔的衣服,垃圾桶都满了往出来溢,桌上散落的泡面桶和空酒瓶,还有洗碗池里堆积如山的脏碗,在空气中混合成了一种难闻的气味。
她一件件把衣服给她捡了起来扔到了床上,冲过去一把拉开了窗帘,推开窗户通风换气。
刺眼的阳光照进来,简常念坐在沙发上,微眯了眼睛下意识地用手遮挡了一下,周沐看见她这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闹够了没有?!还要这么自暴自弃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奥运会马上……今天要不是万教练打电话来,我还不知道你……”
简常念打开了电视,手里举着一罐啤酒,往后靠去:“不打了,谁爱打谁打。”
周沐一把将啤酒夺了过来,放在桌上。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严教练不在了,拾安也退役了,现在能完成大满贯这个梦想的人,只有你了!”
一听她提起严教练和谢拾安,简常念就红了眼眶,嘴里嘟嘟囔囔的:“是啊……都不在了……外婆也不在了……没意思……”
“简常念,你从小就喜欢羽毛球,没人和你打,就把球吊在树上一个人打,现在距离奥运会开幕也只剩最后的半年了,要不要努力拼一把,你自己看着办吧!”
周沐也被气的不轻,扭头就走,看她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又实在气不过,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拿起那瓶啤酒就朝她泼了过去。
“我看你真是醉的不轻!”
周沐走后,万敬也来了。
简常念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你起来!跟我去训练!”
简常念躺着,无动于衷。
“我不舒服。”
“那就让队医来给你看看。”
“不用了,睡一觉就好。”
万敬气不过,冲进来一把掀开了被子。
“你还要躺到什么时候,无故缺勤,按照规章制度,是要被开除的!”
“那就开除我好了,反正也没意思。”简常念说着,又扯过被子,盖在了身上。
“你……”万敬指着她,气的浑身哆嗦,恨不得上去给人两下。
“要不是看在我师兄的份上,你以为我不会开除你吗?!我告诉你,上级的调令下来了,我马上也要走了,今后将不再担任女队的主教练,你爱怎样就怎样,没人管你!”
简常念闭上眼,脸上滑过了一行清泪:“走吧……都走……”
万敬怒气冲冲从她房间出来,回到了办公室,皱着眉头,来回踱步良久,抽完了一包烟后,站在窗前,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谢拾安看着手机上跃动的数字,怔了一下,才接起来:“喂,万教练。”
距离两个人上一次通电话已是三年前了。
万敬苦笑了一下。
“拾安,三年了,你有想过回来吗?”
谢拾安沉默片刻:“我……”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真的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
听筒里万敬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许沉重,谢拾安心里紧了一下。
“是队里出什么事了吗?”
“国家队总教练老蒋病退了,我得过去接他的班,女队这边群龙无首,奥运会又快开幕了,我真是……分/身乏术。”
“女队主教练的人选迟迟定不下来,总不能让她们就这么上赛场,我想着,你专业对口,要资历有资历,要经验又有经验,对国家队这帮孩子们也熟悉,她们也都服你。”
“只要你愿意回来,待遇方面我们可以谈。”
谢拾安的声音听上去波澜不惊的。
“您说笑了,我只有当队员的经验,哪有当教练的。”
万敬又抽了一口烟,愁眉深锁。
“你就别瞒着我了,前不久刚刚拿下了全美黄金大奖赛的圣约翰中学校队,虽然大名单上没挂着你的名字,但那么明显且带有强烈个人风格的中式打法,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美国教练带不出这样的队伍。”
他美国队换了多少个教练了,都打不出什么名堂,纵观全世界,也只有谢拾安一个人有这种能力,能把一支名不见经传的小队伍在短时间内带进了国际大赛里。毕竟她对赛场的敏锐程度超乎想象,本身的技战术水平也非常过硬,即使退役了,她在国际羽联积分排行榜上的成绩至今无人能超越。
这也是他想请她回来的原因之一。
万敬把烟头摁熄在了烟灰缸里:“当不当教练的另说,你回来看看常念吧,她……”
“她怎么了?!”谢拾安的声音这个时候才透出了一丝焦急。
“外婆去世了。”
谢拾安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手机从掌心滑落,掉到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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