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阿奇勒便梦呓般道:“遥遥,宝贝。”
遥遥勐地抬起头来。
过了许久,遥遥才开口道:“阿奇勒,你说什么?”
阿奇勒没有应声,遥遥推了推他,才发现他居然已经唿吸平匀,睡着了。
遥遥轻轻地将手放到了阿苏勒背上,无声地笑了。
天边冷月,渐渐从浓云里探出头来。
遥遥想,不能让阿奇勒就这样避着他了。
2
昱日艳阳高照,穿透了窗纸,一早便拉着浮尘共舞。
床榻上的阿奇勒捂着自己宿醉的额角,被脑子里绷紧的那一根筋拉扯得灵台一片浑浊。他妖生头一回醉酒,没料到会是这么令人难受的感觉。
“阿奇勒。”背后伸出一双手揽住了他。
阿奇勒如遭雷噼地转过头去。
遥遥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下巴搁在阿奇勒的肩上,朝他柔柔一笑。
“遥……遥?”阿奇勒眼中明晃晃地写着自己想要一逃了之的心思。
遥遥自然看了个清楚分明:“早晨初起,也不披件衣裳,小心着凉了。”
阿奇勒这才低头看了眼自己,不得了,赤条条的。再僵着脖子顺着那条臂膀看过去,好家伙,亦是不着一缕。
“我……我干了些什么?”阿奇勒嗓音涩涩。
遥遥歪头:“你昨晚干了好些事情,你想问哪一件?”
阿奇勒沉默半晌,终于伸出一条手臂来,圈住遥遥道:“我会负责的。”
会负责的阿奇勒在半年内以十里红妆铺设,将遥遥娶了进门。
红烛燃尽那一夜,阿奇勒褪去衣裳,满是新鲜伤疤。
遥遥哭了一夜,心疼了一夜。
自此,王子和王妃的恩爱,在妖界北方,那可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啊。
诸如王妃畏寒,冬日总不肯出门,以至于将自己闷得病倒了。王子不仅亲自煎药喂药,哄王妃吃药,还每日带着王妃在外面漫步几圈,有时候王妃走累了,王子便将他亲自背回洞府。
诸如王子得了那宝珠似的葡萄,全给王妃留着,亲手剥了皮,去了籽,喂到王妃嘴边。
诸如王妃喜欢漫天云霞,一向杀伐果断只设阵杀敌的王子,竟学着创了个没什么用的阵法,就为了让王妃什么时候想要看,什么时候就能够看见。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连遥遥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阿奇勒真的太宠他了。
他托着腮帮子,倚在美人靠上,仰头看天。
事情至此,毫无不妥。阿奇勒在王宫里说的那一番对不住遥遥的话,似乎只是阿稚的错听。
他沉默看着此刻的遥遥,不愿再抬头看遥遥的前路了。
3
有一句话叫物极必反,大概是谁也逃不掉的自然演变,恰如日落月起,沧海桑田。
日子久了,遥遥便又发现了阿奇勒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事情得从遥遥去送汤的那一日讲起。
那一日细雪飘飞,阿奇勒没料到畏寒到不行的遥遥会主动出门寻他,所以他杀人的时候格外放松,不曾在外设任何守卫。
遥遥眼瞧着一条血线从眼前飘过,落在他跟前,染了他鞋面星星点点的血迹。
阿奇勒的脸色难看得不行,直接冲遥遥身边的两个小侍女发起火来。
遥遥也不是没见过血,也不至于娇惯到这种地步,在情况未明之前便因为血染了鞋子便大喊大叫起来。
他安抚着暴怒的阿奇勒:“是我要来的,不怪她们。我不知道你在处理事情,要是知道,我就不过来打扰你了。”
对于自己的心上人,所有人的心眼都是偏的,遥遥也不例外。
在遥遥心里,阿奇勒是一个脾气不好却十分正直的妖,自然不会过多思索,只当他正在处理公务,被打扰了不高兴。
若要掺上一些私情,那大概怕吓着了遥遥,又或者怕遥遥会怕他。
阿奇勒面色缓和了一些,冲手下使了个眼色,自己便携着遥遥回了寝室。
第二日,遥遥发现那两个小侍女不见了,也只当阿奇勒恼她们,遣送到了别处去了。
遥遥真正发现端倪的,是他和阿奇勒座下一员勐将相谈甚欢,却被阿奇勒撞见了的那一次。
那是阿奇勒第一次冲遥遥发火。
遥遥瞬间便委屈了,衔着泪看阿奇勒:“我不过和他说了几句家常话罢了。”
“你和他认识?什么时候认识的?如何认识的?”阿奇勒不听遥遥解释,反而是一再逼问遥遥。
遥遥每解释一句,他便能引出一串无理取闹的问题来。
“阿奇勒,你冷静点。”遥遥试图和他说理,“我是你的王妃!”
“既然你是我的王妃,你为何要与他说话?”阿奇勒眼睛有了些不正常的红。
只可惜气在心头的遥遥并没有发现,他只是说得疲倦了,妥协道:“好,我是你的王妃,我不与他说话。”
阿奇勒眼睛的红退去了,他抱着遥遥,满怀歉意地说道:“遥遥,对不住,是我凶你了。”
遥遥叹了一口气,回抱过去。
接连两日,阿奇勒为了道歉,待遥遥更是体贴入微,恨不得把饭菜喂到遥遥嘴里。
这么一来,就算是有天大的气,也该消了。
何况遥遥一向没什么气性可言。
只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便会永无休止地反反复复。
某一日,大雪纷飞,遥遥冷得瑟缩,被身边伺候的侍女拾掇着去了后山泡温泉。
那一眼温泉还是阿奇勒特意辟出来,给遥遥冬日洗澡专用的。
宫里的一干人等都清楚得很,平日里也绝不会有人过去。
但狼王苏格勒那可是拥有近一个旅的儿子呐,有时候某些王子跑出去外头十年八年不回,那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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