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炎脸上却有了隐隐的怒气,质问他道:“你好好的开这种玩笑做什么?”
沈醉一愣,他知道宋炎虽然长了张冰块儿脸,但胸怀颇广,真正惹他生气的事情并不多。他多日没见宋炎,听守门人传话说他到了,便想逗他一逗,没想到他这么不禁逗,便试探着道:“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生气。”
宋炎冷脸:“我刚刚要是一掌下去,你还有命在吗?”
他还没从刚刚的变故中缓过神来,想到刚才差点一掌拍到沈醉身上,内心十分后怕。
沈醉小心翼翼:“我这不是还有‘流风掠影’嘛,走两步就避开了。”
宋炎不理他,抬脚就往谷里走。
沈醉:“宋炎?”
不理。
“阿炎?”
还不理。
“小狼崽子?”
依然不理。
沈醉就差围着他摇尾巴了。他现在很后悔,十分后悔,天知道这小崽子怎么这么难哄!
都快走到门口了,宋炎才扭头对他道:“以后别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他声音有点哑,几乎都带了些恳求的味道。
沈醉一愣,忙道:“好,好,我以后再也不开这样的玩笑了。”
正说话间,门口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身形矮胖,五官却很端正的中年男人指着沈醉笑得喘不上气,道:“小久,哈哈,你穿的谁的衣服?哈哈哈……”
正是沈醉的舅舅钟鸣。
沈醉告诉过他舅舅很多次了他都成年了别叫自己小名了,他舅舅从来就没听过。现在听见他舅舅又叫他小名,还笑话他穿清扬的衣服,迈着他的“流风掠影”就朝他舅舅奔过去。
钟鸣笑得正开心,见外甥闯过来了也不躲,等沈醉重新回到宋炎身边了才发现他头上插着的那根玉簪不见了。
他伸手往自己头上一摸,果然摸下根姑娘家戴的簪子来。
他一愣,当下便对着那根簪子摆出个哭脸模样,长吁短叹,道:“唉,这记载‘流风掠影’的书当初还是舅舅给你找的,如今学会了就拿来对付舅舅,我们小久翅膀硬了,都开始欺负舅舅了。唉,养儿何用,养儿何用啊!”一边说,还一边作势去抹眼泪。
沈醉:……
如果有人问他有一个戏精舅舅是什么体验的话,他能一口气给人说上三天三夜;如果有人问他再送他一个戏精舅舅他要不要的话,他可能会说:你还是弄死我吧。
宋炎看着这甥舅俩打打闹闹,心里笑得不行,总算把刚刚那股后怕的感觉赶走了。
钟鸣走到他跟前,笑呵呵地拍拍他的肩膀,道:“这是小炎吧,小久常常跟我说起你。”
宋炎行礼:“见过前辈。”
钟鸣摆摆手:“别客气,咱们药王谷没这么多讲究。”
三人进了大厅,钟鸣问宋炎:“我听小久说,你这次来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能让黑瞳结丹的办法?”
宋炎道:“正是。”
钟鸣笑眯眯地看着他,问他:“你可知这固始丹是怎么炼出来的?”
宋炎道:“以雪莲花、龙蛇胆、鲛人泪为引,用玄母鼎炼制。”
钟鸣点头,道:“不错。雪莲花产于北冥的天山之上,天山苦寒,寻常黑瞳进山必死无疑,所以只有北冥境内的仙门能得到这雪莲花;龙蛇胆产于西岐的深山,是龙蛇蛇胆,但这龙蛇有剧毒,故而也只有西岐境内的仙门能拿到这龙蛇胆;鲛人泪则产于东瀛的深海,同样,只有东瀛的仙门才能得到。而玄母鼎,则归顾氏族长和已故安氏族长的师父云亭,云家所有,云亭去世后将此鼎交给了安氏族长安南山,安氏被灭门之后此鼎落入了风氏族长风如烈手中。”
“雪莲花、龙蛇胆、鲛人泪、玄母鼎,这四样东西牢牢把握在各大仙门的手中,故而仙门百家代代相传都是蓝瞳,黑瞳之人拿不到固始丹,便只能生生世世做黑瞳。”
沈醉已经明白他舅舅想要说什么了。
蓝瞳世家把持着这些炼丹用的要紧事物,子嗣后代自然都是蓝瞳,能结内丹,便能习武,便能赚来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而黑瞳之人得不到固始丹,无法习武,便只能做贩夫走卒,任人欺压。宋炎现在想寻求让黑瞳之人结丹的办法,黑瞳之人自然高兴,但仙门百家却未必乐意将已到手的利益拱手相让。
果然听钟鸣继续道:“小子,你要找让黑瞳结丹的办法,便是动了各大仙门的利益,你怕是会得罪一大堆人啊。”
宋炎沉默了一会儿,道:“人命本无贵贱之分,天下黑瞳之人何辜?”
钟鸣哈哈笑了两声,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好小子,跟我当年还挺像。”
沈醉撇嘴:“舅舅你使那么大劲儿干啥,人都要给你拍扁了。再说人家哪里跟你像,人家长得像竹子,你长得像竹笋。”
钟鸣:……
这外甥怎么胳膊肘净朝外拐呢?
算了,毕竟是亲外甥。
他扭头又对宋炎道:“我这儿倒是有几个结丹的方子,但是这几个方子里都有带了毒性的药物,我用几只老鼠试过,一半老鼠都死了,我就没敢往人身上试。”
宋炎想到扈西来曾经跟他说过愿意做试药之人,便道:“我倒是认识愿意试药的人,只是能否将方子再改进一下,或者是将药量减小?丹能不能结成倒在其次,千万别伤了他性命,他前半生颠沛流离,过得颇是辛苦。”
沈醉道:“可是你说的那个扈氏后裔?”
宋炎:“正是。”
沈醉:“扈氏不是早就被灭门了吗?居然还有后代存留于世。”
宋炎将那日在昆城遇见扈西来的经过说了,又道:“西来跟我长得有些像,性格也像,为了求义父收他为徒,在山门外跪了三天,义父才答应,他现在已经是我师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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