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倾盆大雨来得突然,SUV停在路边,一家卖歌曲CD的专辑店门口摆着一台老式播音机,陈旧的机器转动着内部的金属钢线发出声音,里面的旋律是沈昀廷没有听过的,歌词也是。
「我见过
凛冬的白鸟亲吻霞谷的蝴蝶
枯木化土为下一片绿叶
可都不及你的眉眼
你一句话一声笑
让我整夜未眠
所以我爱的你啊
究竟何时能相见
待到山花烂漫时
还是山花凋谢
难道说
白鸟并非真爱蝴蝶
枯木心里没有绿叶
我的等待得不到回应
爱你也只是昙花一现」
那个黄昏,是他和谢枕隔得最远的一次。
………………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闻修竹抽出纸巾递给他,谢枕慢了半拍子才看见,后知后觉地接过并惯性说了谢谢,眼皮触及到柔软的纸巾也依旧敏感得一瞬即闭。
潦草完事地擦了几下,谢枕埋头吸了吸鼻子,通过深呼吸整顿情绪,后颈随着这一携带弯腰的动作露出部分来,腺体那处贴着的一张阻隔贴引起了闻修竹的注意力,于是他试图在找些合适的词藻来询问原因
“闻学长。”谢枕带着浓厚的鼻音叫他,“我觉得你那个词用得不好,应该不是喜欢,喜欢这个词太生涩懵懂了。”
闻修竹很奇怪为什么对方会突然这样说,但也只好顺着话题走:“所以你有了更贴切的替换吗?“
谢枕点头,抬起头来看他:“有啊,那个人的名字就是。”
闻修竹被他红红的眼睛看得有些心疼,真是忍不住好奇能让这样优秀的学弟这么伤心,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说得对。”仔细思考过后,闻修竹对此表示由衷的赞同,“情感总是因人而起,故而这思念与错过也不过都是那个人与你的一种诠释罢了。是这样的吗,谢同学?”
谢枕罕见的露出了真心实意的匿笑,眼尾一翘却又留下两行晶莹温热的泪,但一直都不曾哭出声过,现在的静谧无声,其不然都是歇斯底里过后的假象。
“因为是他,所以我喜欢,我想他。可是我现在错过他了,错过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啊………”
谢枕闭上双眼,任凭泪水打湿脸颊,滑进嘴里,像昨夜的痛哭那样品尝这咸涩的思念与错过,放弃似的轻轻说:“我不想喜欢他了。”
第22章 番外·救赎倒计时(上)
很多故事始于初夏未央,比如四岁的谢枕遇到了十三岁的沈昀廷,一场温柔了时光的救赎拉开帷幕,那是过去的不美好在一点一点弥补的痕迹。
(一)3岁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抱着刚刚洗完澡换上了新衣裳的小朋友,抽来椅子坐在洗漱台前。
小朋友从热水池里出来不久,脸上还有泡澡时留下的红晕,他呆呆的望着眼前镜中抱着自己的alpha,这人的眉眼相貌和那个将他从黑市交易所赎下来的北美灰狼alpha有几分神似,奇怪的是这人的种族居然遗传了生母的草原狐种群。
这无疑是优势互补的血脉结合,正所谓有些人的起跑线就是他人的极限。
“实验室的人都叫我…………谢枕。”他说。
沈昀廷双手握着毛巾在擦拭他那头湿漉漉的头发,下意识问了句:“哪个zhen?”话音刚落,怀中的小东西便不安分地乱动起来,他索性停了手中的活,看着小朋友软软的小手努力高高抬起,出现在视野下方笨拙的笔画着。
原来是木字旁的枕,沈昀廷看完便悉心记下,将毛巾罩住这小脑袋继续揉拭了一会儿才拎来吹风机,边吹边不时伸出手去拨弄发丝:“那我叫你枕头好不好?”
“那是什么意思?”谢枕好奇道。
沈昀廷想告诉他原意是睡觉时垫在脑袋下的东西,可忽然记起父母交代的小家伙的身世,似乎会很难理解,便自己瞎编了个说法。
“就是小宝贝。”他笑着回答。
谁料下一刻他竟望见镜中的小狐狸崽子的那张小脸“唰”地一下红了大半,腮边略长的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些许眼睛,看不见眼底的神情,沈昀廷当即巡察到不对,便又收了手里的动作,搁下吹风机将谢枕整只拎起来,转了个向儿让他面对面地坐在自己腿上,低头问他:“你是不是听懂了?”
“嗯………”他支支吾吾地应,言罢谢枕又静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直视他,琥珀色的瞳孔焕发出的光泽柔软地像融化了的蜜蜡,“我、我不傻,我知道那是一个人对配偶的称呼,所以……你不能那么叫我。”
赤狐是狐系种群里智商最高的一代,很多东西或是事理几乎可以凭借短浅的所见所闻无师自通其道,所有年仅四岁的谢枕知道这些并不足为奇,以至于沈昀廷听完也不觉得有多意外。
于是他暗自思索了番,眼神忽地豁然开朗,深深凝望着对方轻轻道:“那我叫你崽崽。”
那目光如炬,温柔又不乏少年都有的那份青涩的坚定意气,薄荷蓝的眸底仿佛若有因荡漾泛起涟漪的山间清泉,洗净了尘世的污秽缓缓流向他。
谢枕在某个刹那的瞬间感觉到了一名为“心悸”的东西,化开寒冰温暖了躯体,连同身上的伤痛也一并治愈复原了,自此他才感到不再是孤单一人。
(二)6岁
A市的秋天很冷,非常容易使人打瞌睡的季节。
周末的早晨,沈昀廷从被窝里挖出一只小团子,稳当抱入怀中,顺手揪住小尾巴拎到眼前查看换毛状况,继而又去观察两只毛茸茸的大耳朵,之后才轻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催促:“起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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