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齿倒伶俐。”
“……本来就是这个道理!尉迟……若我是尉迟家的主事人,我定不会排个贱籍过来,换成能力拔群者吸引你注意不是更好,再潜伏个十年八载,完全获得你的信任……到时候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对,没错,洛辰欢背后的人就是这么算计他的。
赫连恒又道:“我是问你为何要去久隆。”
“我……我老家是久隆的,我想回老家,不行吗?”
“你好好求我,兴许我会答应。”
“…………”
宗锦握紧了拳头,深吸三口气,以免自己现下忍不住给赫连恒一拳。
求人?他这辈子……上辈子,就从来没求过人。但凡他想要的,小到一把好刀一张好弓,大到这天下,他都会凭自己的本事拿到手。
不是他放不下脸皮去求赫连恒,而是他压根不知道求人的方法。
他瞄了瞄赫连恒的脸,对方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像是在等他开口。
宗锦是小倌,小倌那就是专门伺候男人的,讨男人欢心的?
他眉头紧皱着,好半晌才哭丧着脸,掐着嗓子憋出一句:“……好哥哥,带上我。”
“…………”这回轮到赫连恒无言以对了。
“啊啊啊――到底要怎么样?我还要怎么求你?我都说求了,我跟你说赫连恒,你别不知好歹,老子愿意求你已经是……”“带你去也不是不可以。”赫连恒好像丝毫没把他的恶言恶语放在心上,轻描淡写地便打断了他的话。
“你说,你要我怎么做?”宗锦连忙道。
“什么都不必做,就待在这里,安静一会儿。”
“真的?”
“嗯。”
他一闭嘴,青雀阁内便又恢复了先前的安静,只剩下潺潺水流声,为夜色更添一抹风情。
赫连恒慢慢饮完手里的酒,忽然慢慢地朝着宗锦的方向偏下头。
然后便靠在了他的膝上。
宗锦霎时间瞪大了眼,万分不解,又怕自己再出声对方会借机出尔反尔,硬生生憋着气没敢动弹。
赫连恒只是靠着,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好像满怀悲戚的心事无处可诉。
他们如此相处了良久,直到――
“阿――嚏!”宗锦冷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赶忙揉了揉鼻子,道:“太冷了,忍不住……”
赫连恒倏地离开了他的膝盖,重新直起腰,有些迷蒙地晃了晃脑袋,再道:“出去。”
“就出去了?”宗锦道,“就这样?不用再做点什么?你会带上我回久隆?”
“你想再伺候的话,也可以。”
“……”宗锦立时站起来,逃难似的往门走,“那我真走了,你要带我回久隆,可不许出尔反尔!”
第九章 前往久隆(上)
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马蹄便踏过了轲州的街道。
赫连家地广,自东向西,乾安、轲州、函州、御泉四地皆属赫连,几乎在天都城以南一字排开,将整个呈延国斩成两半。
赫连府则坐落在轲州,要去久隆不仅要先过函州和御泉,还得横穿尉迟家的商州,七日时间相当的赶,因此不宜带大批人马行进。
赫连恒就只带了精兵十二人,策马排成两列,领队的是北堂列与江意。
北堂列一手抓着缰绳,一手在腰间的小布袋里抓了把东西出来,往嘴里塞了一颗,咀嚼着侧目往后看――十二人的队伍整整齐齐,唯独马车旁多出了一人。
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倌,正骑在马背上,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地在东张西望。他会骑马便已经叫北堂列很吃惊了,更让人吃惊的是……主上竟然会带着他出行。
“你说,主上带他是想干什么?”北堂列问道。
他身旁的江意,是个单兵作战的狠人,不善调兵,却很擅长暗杀。可就是一点,江意永远睡不醒,任何时候都半阖着眼,像随时要睡过去似的。
听见北堂列的话,江意懒懒地往后一望:“谁?”
“那个小倌啊。”
“……路上伺候呗。”江意兴致缺缺,回过头便看见北堂列再往嘴里塞东西,“你又在吃什么?”
“梅子干。”北堂列伸手过去,示意他接,“出来的时候抓了一把,无香做的。……就一把,最多请你吃两颗。”
江意无言地翻了个白眼,接下来塞进嘴里,囫囵地吞掉:“……主上带着他,必定有用意。”
“我怎么不觉得呢,”北堂列说,“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主上被美人计了。”
“有胆子你去主上面前说。”
“实不相瞒,没这个胆子。”北堂列贱兮兮地笑了笑,“不然你说,此去久隆,八成会和皇甫起冲突,说不好就会打起来,主上带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倌,不碍事么。”
“……不知道,别问我,困。”江意说罢,就打了个长长地呵欠。
“你别看主上成日里‘无欲无求’的,”北堂列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他心里也有那么就心上人,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我只知道好像是个男人。”
他盯着后面在马上一脸开心的宗锦看了许久,越看越觉得这小倌长得漂亮,怪勾人喜欢。许久江意都没回他的话,待他说着“给点反应”再转回头时,江意已经垂着头在马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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