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晚上再说吧,躺在床上舒服。”所以顾清渠的定力比周朔好,就是逗周朔玩儿,“周朔,你到底要收拾什么小玩意儿,在哪儿呢?”
周朔抬手一指,指着主卧旁边的一扇门,“那里。”
“嗯,”顾清渠问:“门锁了?”
“我有钥匙。”
周朔拉着顾清渠的手过去,钥匙就在他裤兜里。房门的锁打开以后,周朔就把钥匙扔垃圾桶了。
房间不大,摆设应该是间书房,有台电脑,周朔把主机抱起来了。
“你就回来搬台电脑?”顾清渠问:“还有别的吗?”
“有,”周朔往上点点下巴,“柜子上层有个木盒,清渠,你够得着吗?也带上,其他都不要了。”
顾清渠说够得着。他拿到手了,掂量两下,不重,“里面是什么?”
“爷爷留下来的照片,”周朔表情没太大波动,很平静,笑着说的:“他火化以后我看了那封信,他让我把该烧的都烧了,留着也没用。我按照他的意思,把东西烧得差不多了,但照片不该烧,活着的人要留下回忆,全靠这些。”
顾清渠默然,他点头,轻轻说了声嗯。
顾清渠打开木盒,他闻到了一股淡香,岁月带着陈旧的回忆扑面而来。
“清渠,去外面看,”周朔又拉着顾清渠往外走,“这儿太暗了。”
“好。”顾清渠说。
照片被周朔根据年份刻意整理了,第一张是周国盛年轻时间的照片,穿着当时的军装,意气风发,再往后便是与顾长军、袁桥的合照。
这些顾清渠都看过了,因为某些因素在其中搅扰,他其实不太想再仔细看了。
周朔知道他的心绪,他轻描淡写地,伸手一撩,把上面那叠照片全翻过去了,“这些没什么好看的,跟我们没关系。”
顾清渠一愣,“还有跟我们有关系的?”
“有啊!”周朔笑了,“这边有一张是你的,清渠,你不知道?”
顾清渠不知道。
“哪张?”
周朔随手找了找,找到了,拿给顾清渠看,献宝似的,“嘿!看!”
顾清渠怔了怔,那时候的照片已经稍微带点彩色,像素没有现在这么高,带着独特的时代滤镜,把一切衬托的很有氛围感。
照片边缘已经泛黄,照片中的顾清渠大概七八岁,因为成长过程中的营养不算丰盛,所以长得不高,他站在石榴树下,双臂不甚熟练的把一个婴儿兜在怀里,迷茫又怯生生地看向镜头。
这模样让人怜爱极了。
周朔往下压了压身体,下巴抵在顾清渠的肩上,他外头碰了碰顾清渠的脸颊,又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照片上的人。
“嫩的出水。”周朔哑着嗓子说。
顾清渠的心跟着抖了抖,差点没抗住,“周朔,好好说话。”
周朔笑,听顾清渠的话,音量稍微往上提了一点儿,手指继续点,点到那个哇哇大哭的熊孩子头上,“这臭小子谁啊?我吗?”
“啧,”周朔故意矫情又挑刺,“清渠,你怎么不我穿条裤衩子,遛鸟还被人拍了照,我以后怎么见人?”
顾清渠直白地翻了个白眼,“我那会儿正给你尿布吧,忘了。”
周朔偏头,换了个方向,他在顾清渠眉间落下一吻,徐徐往下,经过鼻尖,口齿交缠。
“清渠哥哥,那会儿除了你,没人管我吧。”
顾清渠冷不丁听到久违的昵称,差一点又陷进回忆里,他紧紧攥住周朔的胳膊,避免自己摇摇欲坠。
“嗯,”顾清渠气息微荡,“没日没夜的管你,就怕出岔子。周朔,你那时候太小了,我真怕你死了,找到奶粉就给你喝,给你洗戒子,你还滋我脸。”
周朔松开顾清渠,他不可抑制地笑,笑地差点上不来气,“清渠,我现在也能弄你一脸。”
“滚蛋!”顾清渠踹了他一脚。
然而顾清渠在周家生活这些年,只留下这张照片,剩余全是小霸王成长记录。
回家路上,周朔开车路过影楼,他把车一停,不肯走了。
“怎么了?”顾清渠问。
周朔拉着顾清渠下车,说:“拍照!”
顾清渠不喜欢拍照,假笑太累了。
周朔挑了一个大红色背景,拉着顾清渠坐下,喜气洋洋。
摄影师架着一台相机,他让镜头前的二位再靠得近一点儿,别拘着。大哥很会调解气氛,“二位长得可真像,是兄弟吗,我很久没见到这么上镜的客人啦!好看!欸欸,再近点儿,笑一个。”
顾清渠嘴都快笑僵了。
周朔怡然自得,张口就来,“对,他是我哥,我祖宗!”
摄影大哥哈哈大笑:“感情好,感情好嘛!”
顾清渠从牙缝挤出两个字,“快点!”
周朔眉眼一挑,笑得意气风发,他伸手往后,在外人看不见的角度,牵住顾清渠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周朔稍稍一用力,把顾清渠往自己身侧拉。
顾清渠身形坐不稳,跌在周朔身上,周朔把人环住了,冲镜头比了个耶。
不多不少,一张够了。
周朔把照片打印出来,说要挂在卧室的墙上。
顾清渠差点没掐死他。
“清渠,”周朔占着便宜说:“婚房,得添点喜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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