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屏说得急,他口中的「污糟之事」是对方咬了他一事,但是听在对方耳中却又有了别的意味。
那人轻嗤了声,掐住沈屏的下颌,逼得他抬头。
“只是这样就觉得污糟了?”他声音冷极,“我要做的事情,比这更污糟的还有。”
“只是,你到时能受得住么?”
沈屏只觉背后一股凉气窜上来,他不知道这原身何时惹了这么一个人,大半夜在这里发癔症,还尽是些旁人都听不懂的话。
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若是与这人比疯癫,沈屏又觉得晦气。
索性便不挣扎也不开口了,大不了再被灭口,也算死个干净。
至于晁书让他做的那些事情,沈屏心中摇头,无所谓了,反正那家伙是书灵,再找一个他这样倒霉的也不难。
沈屏一副任你施为的模样,身后的人反倒没什么反应了。
二人一时沉默着,就在沈屏以为这人就要离开的时候,身后的人忽然将他打横抱起。
沈屏:“……”
来不及挣扎,沈屏甚至连骂人的话都还没有组织好,就被放置在榻上。
下一刻,那人再度欺压上来,二人距离不足一寸,温热的吐息扑在面上,冰凉的指腹捏着他的肩膀,力气不大不小,刚好避过他的伤口。
与沈长钰给他的感觉不同,这人似乎没有那么让他觉得不适。
这个认知叫沈屏心中不甚爽快,但事实就是如此,他甚至短暂地在这人身上嗅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我不会伤你。”许久,这人才开口。
沈屏不想激怒他,但又不肯委曲求全,所以沉默着不开口。
于是这人不快了些,捏着他的肩膀轻轻蹭了蹭,“你不能厌恶我。”
沈屏冷嗤了声,“你想如何便如何么!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这就是明晃晃的试探了。
那人略微怔了怔,而后有些迟疑地开口,“我说了你就会生气。”
“你不说我仍旧会生气。”沈屏唇角压了压,“我对你已经忍无可忍,现在若是我尚且还有一战之力,你认为会怎么样?”
“你会杀了我。”这次那人倒没有迟疑了,回答得很快。
“我激怒你了,”这人好似有些懊恼,但是顷刻间又压下,“你不仅会杀了我,还会对着我的尸体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沈屏微讶,他竟不知道这人真的将他的想法都猜中了。
“所以你最好先杀了我。”沈屏脑子不清楚的时候便顾不得会不会激怒这人了,他眸子定定地盯着眼前的人,明明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他就是觉得胸腔中积攒着一股压不住的愤懑。
“我不会杀你,”这人声音渐渐低了,“我不仅不会杀你,还会防着你杀了我。”
这样嚣张,又这样疯癫,沈屏一度认为自己是在做梦,怎的会有这样矛盾的人。
“行了,我该回去了。”这人忽然又近了不少,二人的面颊擦过,沈屏毛骨悚然:
——这人身上也太冰了些!
“照顾好自己。”
不过转瞬,沈屏身边便悄无声息的没了那人的桎梏。
他翻身坐起,不知什么东西从他腰际滚下去。
沈屏拿起摩挲了下,是个瓷瓶。
打开塞子轻嗅,是上好的伤药。
作者有话说:
嗯,攻有点疯,唔,不是有点,是很……
小剧场:
攻:你骂我神经病!
受:我骂错了?
攻:没有。
第4章 焚玉
大概真是身心俱疲,沈屏没多久就再度睡过去。
一夜平静,沈屏再醒来时天色方亮,自外边照进一抹阳光,正好打在帷幔上。
沈屏坐起来,如前世的习惯下意识就要打坐修炼。
忽然,他动作一滞,而后叹了口气。
他现在这副身子难以自如地灵力轮转,修炼不修炼都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沈屏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半晌像是想起什么,他犹豫了片刻,然后循着记忆,依着前世从藏书楼中看到的秘籍,慢慢调动全身的灵力。
以前能够运转自如的灵力如潺潺流水,可现在却像是一汪死水,筋脉中处处凝滞,未有多久他大汗淋漓,猛地一口血吐出来。
这具身体有问题。
他正要继续,外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屋门被大力推开,曲清人还没进来,声音已经传过来,“沈屏沈屏,外边来了一位内门师兄,说是焚玉仙尊召你。”
还不等沈屏消化他话里的意思,又听见这家伙惊叫,“你怎么吐血了!”
三步并作两步,曲清凑过来就要查看。
沈屏下意识扣住曲清的手腕,“你做什么?!”
“为你看伤啊。”曲清不明所以,俊秀的面上满是单纯,还有一股子忽略不了的担心。
大概真是絮絮叨叨惯了,被沈屏扣着手腕也不在意,只顾说出自己的担心,
“昨日你是不是又被冯盛那一伙人欺负了,满身的伤也太骇人了,这还吐了那么多的血……我都听说了,他们都来寻你的麻烦,连那沈长钰也是,若真的站在你这边,早做什么去了,而且冯盛失踪,你都不知道外边传成什么模样了,都道是你害了人。”
“由着他们去说。”沈屏不甚在意,松开手,自顾自擦了嘴边的血迹。
经过一夜的休整,脑中错乱的记忆勉强有迹可循,许多昨日不太清楚的事情都有了答案。
曲清此人没什么需要防备的,他与沈屏一同入的风清门,家世简单,也没有什么城府,日日只顾着寻机会去丹门那边,白出力做炼药小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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