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武堂堂主李全甫亦附和道:“这几位弟子被同门师兄寻获时仍被困在那阵中,想来双崖门与云松楼应当是最先到达洞穴的队伍。”
萧关傲点点头,欲唤双崖门与云松楼的弟子上来回话,却发现这两个门派的位置都空空荡荡,只有掌门与几位年长的弟子站在那里,六位当事人都不知所踪。
“怎么回事?”
闻言,双崖门边长老与云松楼葛当家相视一眼,均面露不快之色。边长老上前一步解释道:“实不相瞒,我门下这几个弟子不成器,刚到那洞穴口就遇上了云松楼弟子,两边起了口角,一时疏忽没注意到那暴走狂物,因此被伤得最重,无法到场。”
“二位掌门可方便透露门下弟子是因何事起了争执?”沈望岳问道。
边长老捋捋胡子,轻蔑地瞟了葛当家一眼:“我门弟子走在路上,瞧见云松楼的人鬼鬼祟祟,不知在做什么亏心事。我门弟子上前多嘴问了一句,云松楼却反怪我双崖门误事,上来便大打出手,这算是什么道理。”
云松楼葛当家冷哼一声,道:“我楼弟子当时是在追踪一名归虹谷女子,却被你门下那群无知小儿生生打断。你边青松教徒无方,竟还有脸跑来揪我们的错处了!”
边长老不以为然:“归虹谷?谁不知这归虹谷早因你云松楼造的孽宣布永不再入百门风云会。哪里来的归虹谷女子?要我说一开始便不存在什么女子,而是你们为了掩盖见不得的阴谋所找出来的托词!”
葛当家气得跳脚,大骂道:“你不要血口喷人!小心天打雷劈!我看分明是你们倒打一耙!”
四大门派之间向来暗潮汹涌,云松楼与双崖门因地理相近所以常起摩擦,如今叫这两位掌门找到了由头,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在大庭广众之下争了起来,眼看话题越扯越远。金白晓突然出声叫停了这场争执:“葛当家说门下弟子在林中见到归虹谷女弟子,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那女子当时正在用归虹谷的金叶信物刻下记号。”葛当家见金白晓发问,忙不迭回道。
沈望岳想起仍“流窜在外”的那位南域商女,上次段韩二人回来之后对醉花馆中所发生之事说得极为含糊,被问起只说去晚了一步叫两人都逃了。难道这两个人是逃往了深山之中么?巨狼暴走又与这女子有何关系?念及此,他小心拿余光瞥了段临风一眼,追问葛当家道:“那女子可是南域装束,肤色偏黑?”
葛当家摇摇头,说道:“据弟子描述,那女子肤白胜雪,清丽非常,装束倒是与普通女子无异。”
金白晓听到这句话,眼前一亮,急急探身向前:“那女子右臂可曾有伤?”
葛当家道:“这……楼中弟子未曾提及。”
金白晓有些失望地坐了回去,若有所思看了段临风一眼,道:“原以为是遇上了一位故人,看来是我多心了。”
听到这里,段临风知道金白晓已经对这名女子的身份起疑。他刚才只听了几句,就已经猜到知道这个归虹谷女子是几日前离开的颜寄欢。想必她是在洞穴寻找段临霜的踪迹,不慎被云松楼的弟子目击。所幸有了双崖门的干预,才得以脱身。他们眼下并未抓到实证,他只需装聋作哑,随意将这事含糊过去就好。
只是金白晓不肯放过这话题,偏要似笑非笑刺上他一句:“段少主怎么像是松了口气似的。”
段临风敛了敛眸,随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回答道:“不知金掌门在说什么。”
金白晓抖开扇子:“几日前曾有一名自称与段少主熟识的归虹谷的女弟子无故袭击了本座,本座追查了几日,却不得下文。段少主觉得,这两件事会否有所关联呢。”
段临风说道:“我这三年未出过山庄,要如何识得什么归虹谷女弟子?金掌门定是错听了。”
金白晓意味深长晃着扇子瞧他:“段少主欲盖弥彰的本领真是愈发精进。”
段临风面不改色放下茶杯:“比不得金掌门心细如发,颠倒黑白。”
“好了。”萧关傲捻珠的动作一停,“日头炎热,年轻人火气太盛,喝两杯茶消消火,有误会私下解决,勿要在人前闹得太难看了。”
两人皆默然不悦。这时头顶忽然传来一阵铺天盖地的振翅声,接着一片黑影便从头顶压了过来,原来是百兽帮用以查探消息的鸟群回来了。侯震威眯眼朝天空看了看,不知是发现了什么,忽然将双指放于口中,吹出一段极其复杂的口哨。过了一会儿,鸟群中一只青鸦飞了出来,落到侯震威的掌心,将嘴中叼着的东西吐出来。侯震威仔细瞧了瞧,神色逐渐凝重,他上前将东西递给了一旁的韩山道,问道:“啸虎剑客瞧,这可是清泉山庄的流云玉佩?”
韩山道接过来浅扫了一眼,脸色就变了,他转头看向段临风,小声道:“这……这恐怕是临霜的玉佩。”
段临风闻言心里一紧,但面上仍勉力稳着情绪:“确定吗?”
韩山道点点头,递上玉,把紫玉上一道划痕指给段临风看。段临风一眼便认出这道划痕。段临霜幼时曾因嫌紫玉累赘,一到人后便偷偷解下,一次不慎被父亲看见,狠狠责罚禁足了三个月,玉也被父亲用剑刻了一道丑陋的划痕,以此作为警告。从那以后,段临霜再也不敢将玉私自解下,即便是后来逃婚离庄,她都将玉一直带在身边。现在这玉却突然出现在这里,实在古怪。
气氛凝重之际,金白晓偏偏于此刻不识趣地插嘴道:“找到一个物件是好事,怎么个个这样愁眉苦脸呢。”
沈望岳压低声音对金白晓解释道:“清泉庄规,无故者玉不去身,这玉单独出现时,往往不是什么好兆头。还望金掌门慎言。”
萧关傲深叹一口气,缓缓道:“我记得上一次有这样的事,还是二十年前天问兄麾下最得意那位弟子与师门决裂时。”
段临风微微敛起了眉,似有开口欲言之意,然而他的话头未起,就被心直口快的梁小武半路劫走了:“什么意思?师姐出事了?她还活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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