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故在里面没有回应,江眠便转身靠着门,低头看着地板上的花纹,在想该怎么办才好。
他和陈故之间,一直都是陈故在不停地主动,这好像还是他俩第一次“冷战”。
江眠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正要再出声跟陈故说一句对不起,靠着的门就突然被人打开。
他整个人是完全倚在门上的,突然的悬空让体育成绩回回勉强踩在及格线上——还是被陈故救起来的及格线——的他根本稳不住身形,直接往后倒。
然后他就砸进了陈故的怀里。
江眠抬眼看着稳稳站着接住了他的陈故,愣了一下,在意的不是陈故抱住了他的事,而是他脖子上的伤:“你脖子上怎么回事?”
他皱起眉,借着陈故的手臂站直身体转身去看陈故,就见陈故的脖子上和手臂上都有着深浅不一的抓痕。
“你和人打架了?”
不对,不像。
陈故这个伤痕的角度和方向更像是……
“你自己抓的?”
江眠见他要收回手,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陈故,到底怎么回事?”
陈故垂着眼,有点时间没修的额发和他的眼睫一起掩住了他眸中的神色,他装作沉默,去调动江眠的情绪,让江眠为他着急,去担心他。
江眠最心软了。
他要想办法把江眠这颗心永远地困在他这里。
就算是不属于他,也得是他的。
陈故默不作声地挣了一下,想要甩开江眠的手,惹得江眠头一回在他面前发火:“陈故!”
他的直觉总是很敏锐,他能够感觉到陈故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能够猜到陈故可能在算计什么。
但江眠生气的点不是陈故可能在算计他,而是他要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
“我不回你消息你不高兴你可以说,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跟你道歉,你也可以不原谅我。”
江眠认真道:“但你不能这么对你自己。”
“……我不舒服。”
陈故知道点到为止、见好就收,他轻声:“江眠,我昨天去看了医生,我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
江眠皱眉:“什么?”
陈故低低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吗?”
江眠当然记得,因为陈故说这话时就挂在他身上,上一句话是说打完球好累,就让他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当时江眠让他靠陈易深,因为陈故真的很重。
然后陈故就说他不喜欢别人碰他,也不喜欢碰别人。
.
陈故继续:“前天离开暑假班时有个同学勾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差点给他过肩摔,后面一直因为这个不舒服…我昨天就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我可能是皮肤饥渴症。”
江眠有点懵:“等下…什么?”
陈故给他复述了一遍医生的话,然后故意把某些词替换,显得这个病特别严重。
江眠听到陈故是因为太久所以逆反,反而极其排斥人的接触后,下意识想要松开自己抓着陈故手腕的手,却被陈故反手给抓住了:“江眠。”
他说:“但我跟医生说我有想要接触的人。”
陈故后续的话都不用说出来,江眠就能够明白。
太明显了。
江眠对上他漆黑的眼瞳,被里面直白而又炽热的情绪烫到,本能想要后退稍微避一避,后背却贴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陈故关上的门。
其实江眠不是第一次进陈故的卧室,之前在陈故家玩时遇到突如其来的暴雨,因为他雨水过敏,他还在陈故家里留宿过,甚至睡过陈故的卧室,那时候陈故就在他边上打地铺。
但这一次,危险感就像是阴影一样,笼罩着整个房间,逼迫着江眠,要将江眠给“绞杀”。
江眠组织了一下措辞:“你。”
他深呼吸了口气,才勉强平静:“医生有说你这个病要怎么治疗吗?”
陈故轻声:“没得治的,这种病,连药物都没有。只能靠接触缓解。”
江眠不说话了。
要是陈故没有跟他表白,要是昨天他哥没有跟他来那一出,他们之前的关系还只是好朋友好兄弟的话,江眠是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那你不舒服就找我好了。
可现在他说不出口。
但陈故太知道怎么“对付”他了。
他花了三年的时间占据了江眠生命中这么多的位置,成为了江眠身边一条拿自己的身躯圈着江眠的恶犬。
一条只要有别人妄想靠近,他就会亮出自己嚇人的獠牙和利爪,弓着脊背警告、驱赶对方,让江眠的周围只有他。
他当然知道要怎么才能让江眠点头。
陈故忍着皮肤饥渴症带来的难耐,刻意把握着那个界限:“没关系的,江眠。”
他一边把开口的后果告诉江眠,却又一边在江眠周围增加更多的锁链。
“你最好不要帮我缓解,因为这个是有瘾丨性的,以后只会越来越严重,我只要学会忍就好了。”
陈故语气轻柔:“我们只是朋友,说不定高中毕业后,迟点大学毕业后,就会散了。我不能用这种理由捆绑你一生,你以后会……”
陈故本来是想说“你以后会结婚生子”,可这话还没出口,光是想想,他就觉得他要嫉妒到发疯。
江眠是他的。
他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以后”。
所以陈故深吸了口气,把自己习惯随身携带的美工刀从口袋里掏出来,塞到了江眠的手里。
他握着江眠的手,把刀片推出来,声音无比的冷静,话却疯得让人胆寒:“你还是先杀了我吧。”
江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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