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鹭来到了她的面前,她端详着小鹭,笑得异常温暖:“比起你刚来的那日,现在真是长开了,人也俊俏了。小鹭,从今天起你就单洗我的衣裳吧,将我的衣裳都染上昨日那样的香,特别是贴身的衣裳,可好?”
小鹭急忙点头:“只要有花瓣,小鹭就能做到的。”
萧良人突然眉头一皱:“那到了冬天,没了花瓣该怎么办呢?”
小鹭聪慧的一笑:“娘娘放心,小鹭趁着现在还有花儿,多摘一些花瓣晒干了,到了冬天,也照样让您香香的,而且,还可以制成香饼,这样既容易保存,也能放在荷包里,时常带在身上,岂不更好?”
“这却极好,小鹭,你有什么想要的吗?你喜欢什么?是银钱,还是首饰?我这里有才得的和田玉镯子,你挑两只去?”
“娘娘。”小鹭一听,一边摇头一边跪下了:“小鹭不要这些,若娘娘真要奖赏,小鹭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小鹭想找回弟弟……”
“弟弟?”
小鹭便将自己弟弟的事告诉了她,萧良人并不当一回事:“就这么点儿小事吗?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我找人去办,一定帮你找到。”
小鹭听了急忙道谢,跪在地上久久不起。
于是小鹭日日为萧良人制香,萧良人也没有辜负她,很快便寻到了弟弟的消息——原来,是被老陶卖到了一户生不出儿子的人家里去了,其实离京城也并不远。萧良人给了那户人家双倍的钱财,命他们再去买一个男孩,那户人家见来的是宫里的姑姑,也不敢违抗,只得将弟弟交由姑姑接走了。
那日,小鹭的香饼制成了,萧良人喜不自胜,顺便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小鹭自是感激不尽。
“那么……弟弟现在在哪里呢?”
“男孩子没有办法带进宫里来,我便送去我父亲那里养着了,做了我家里的家丁,我还特地交代父亲,不可苛待了他。”
小鹭连连磕头:“能够做尚书老爷的家丁,弟弟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萧良人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指着床上放着的几件衣裳说道:“这点儿小事,不足挂齿,我也乏了,你下去吧,顺便将我放在里头的贴身衣裳也带了去浆洗吧,记得,要洗得香香的。”
“是。”
小鹭回到屋子里,便开始整理萧良人的贴身衣裳,其中有一件浅粉色的肚兜,应该是她极喜欢的,穿得都有些旧了。顺滑的丝绸面料,疏疏绣着几只玉兰,和她日常艳丽的衣裳不一样,这件极其素雅,且是才换下来的,还有一点余温。小鹭将鼻子凑近轻轻地嗅了嗅,淡淡的,像才洗干净的婴儿身上的味道。
其余的衣裳都放在浆洗房里了,只有这一件肚兜,小鹭留在了床上,将它平平整整地铺在枕边,自己便睡在床的另一侧。平日里和小鹭住一个房间的宫女因为母亲生病,求了娘娘出宫去了,她便以为不会有谁发现,这一觉好睡。
不想,第二日萧良人一早便起床了,侍女寻不见她的腰带,想到小鹭昨日来拿了衣裳,不知道是不是错拿了,便来寻小鹭。一开门看到小鹭还睡着,便没好气,结果来到床边一看,吓得失了魂一般,当时就揪住了小鹭,将她拖到了萧良人的寝殿里。
萧良人见小鹭衣冠不整,瑟瑟发抖地跪在那里,听了侍女的讲述,自己也觉得奇怪,便叫其他的侍女退下,只留下小鹭来问话。
此时,萧良人坐在床上,薄薄地拉着一层床帐,朦朦胧胧的,便问道:“听说,你藏了我的肚兜?”
“小鹭该死……”
“为何要藏我的肚兜?”
小鹭只是跪着,不敢说话,两滴眼泪滴在了地板上。
“说话呀。”
“娘娘,您打死奴婢吧,奴婢不敢说……”
“真是磨叽,有什么就说呀,若是有缘由,我也未必会罚你。”
“娘娘……”小鹭抱着必死的决心,缓缓抬起头来,颤声说道:“那日在街巷上见到马车上的您,漂亮极了,艳丽极了,像……像太阳一样的明媚,所以小鹭从那个时候起,心里就悄悄地爱恋着娘娘,将您的衣裳弄香,也是为了想要得到您的注意。娘娘问起,奴婢今天斗胆坦白这一切,娘娘要赶我出去,或者要打死我都可以,只求您可以饶了弟弟,放弟弟一条生路……”
小鹭跪在地上泣不成声,萧良人用手梳着自己的头发。
半晌,突然用异常温柔的声音对她说道:“来,小鹭,到我这里来。”
小鹭擦了擦眼泪,跪到了床边,萧良人缓缓掀起床帐,散着头发,还未来得及化妆,只穿着薄薄的里衫,甚至看得到里面肚兜的颜色,眼前的小鹭脸色煞白,眼睛哭得肿着,两个发髻也歪歪地塌了下来。萧良人伸手一划,左边的发髻就完全散了下来,凌乱地散在肩上,那根手指顺便又划过她的脸颊,替她擦了擦眼泪。
“你说,你爱慕着本宫,可是真的?”
“奴婢要是有一句谎言,万劫不复。”
“哦?是怎样的爱慕呢?一个女子,竟会爱慕另一个女子?和我对陛下的爱慕是一样的吗?”
小鹭抽泣道:“奴婢知道自身卑贱,并不敢期待什么,也不知道您对陛下的爱慕是什么样的,奴婢只是,夜夜要想着您才能入睡,每日若是能看见您欢笑,便觉得喝水也是甜的,吃饭也是甜的,若看见您不开心,奴婢也跟着不开心,若您有需要奴婢的,奴婢若只能能出一分力的,即便不吃不睡,也要努力出到二分力才行。”
“本宫原谅你。”
“……嗯?”
“我是说,本宫原谅你。一个小宫女,爱慕着一个身份地位都远高于你的人,这得多难过呢?是不是呀,小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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