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鹰轻蔑道:“让我和一个梵国乞儿结为兄弟?”
韩先生瞪着他道:“我不也是梵国人,你怎么还拜我为先生呢!”
隼坐在鹰的面前,抬起头,用那双干净的眼睛看着鹰,央求道:“阿哥,阿哥……”
鹰可以违逆师父的旨意,却拒绝不了阿弟的眼神,只好说道:“行行行,我喝!”
韩先生点起了一炷香,三人一齐起誓道:“白鹰、白隼愿与郑子言结为兄弟,从此生死不渝,情同手足。”
白鹰、白隼?
二人闭着眼神起誓时,晏悄悄虚着眼睛看着他们二人,心中虽是有千般疑惑,却不敢开口。
起完誓,隼睁开眼睛,歪着脑袋问道:“韩先生,现在可以吃饭了吧?”
“可以了可以了。”
月族的腌肉汤,是用入冬前做渍好的腌肉并晒好存起来的干笋、干豆角一同炖煮数个时辰,汤色雪白,香飘四野,是晏在梵国从未品尝过的浓厚味道。
隼喝了一大口,长长地舒了口气:“阿哥,你炖的汤好喝诶!我竟然不知道你还会炖汤!”
鹰不说话,但是脸上已经渐渐现出了得意的神色。
晏的手被包着,露出的几根指甲连汤勺都拿不起来,隼见状,连忙抢过晏的汤勺:“我喂你喝吧?”
晏连忙后退:“我自己可以。”
鹰见状,脸上又现出了嫉妒的神色来。
这两人真是亲兄弟吗?
一个壮硕如猛虎,一个羸弱如小犬,一个残暴,一个天真。
正思考着,突然听到院外阵阵急促地马蹄声,晏往外一看,只见远远地有一队骑兵过来了。他们个个穿着甲胄,手握大刀,背着弓箭。
晏急忙看向韩先生,韩先生却面色自若,再看看这两兄弟,也在自顾自地喝着汤。
骑兵直直地来到了院门口,当头的那位翻身下马,急匆匆闯进院子里来,见着这两兄弟便单膝跪了下去。
“太子,二王子,属下该死,半路上跟丢了……可算找到你们了。”
晏大为震撼,再转身看着鹰和隼,鹰仍是低着头喝汤,隼反而有些慌张地看着韩先生。
韩先生微微一皱眉,问隼:“这是怎么回事?”
隼怯怯地说道:“今日原本不是进山来看先生的……是父王命阿哥去草场练骑射,阿哥半路带我甩掉了跟着的人,说带我来看韩先生……”
韩先生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我就说今日怎么只有你们俩过来,都没个跟着的人呢?果然又是惹了祸了。”
隼急得泪汪汪:“怎么办呢……这下回去,要被父王罚了……”
韩先生又叹一口气:“这会儿才想起问怎么办吗……”
鹰不说话,隼只有一直看着韩先生,那眼神像是在说:“求求了,求求了……”
韩先生思索了片刻,将碗放下,问那个跪着的护卫道:“两位王子今日走失,你可有派人禀告过大王没?”
护卫答道:“还不曾。”
韩先生大怒:“两位王子都跟丢了几个时辰,你们却还想瞒天过海?”
这一怒,连外头的十几位护卫也都全都翻身下马,齐刷刷跪在了地上。
方才答话的那位护卫急忙解释道:“属下不敢,属下想着二位王子并不会真的走失,想是上哪里玩去了,因此想着先找一找。”
片刻,韩先生又收起了震怒,用平日里那种温和的声音说道:“也罢,你先派人去回大王,就说二位王子去草场的路上走到一半,碰上了韩先生,见韩先生神色疲惫,便将韩先生护送回山里了,韩先生留他们小住,明日一早就启程回宫。”
护卫心想,还有这招?连忙叩谢答道:“是!”
骑兵们退下了,晏难掩心中的惊讶,向韩先生问道:“王……王子?”
韩先生这才想起了晏,笑着说道:“是了是了,都忘记和你正式介绍了。你这二位师兄,便是月族嫡出的王子,太子白鹰,二王子白隼。”
晏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你说,你之前在月族给人做先生……”
韩先生笑着答道:“是在月族的揽月宫里,给两位王子做先生。”
“这么说……”他又转身看着白鹰。
月族大王年过四十才称王得子,这么说,这位就是即将继承王位的月族太子?
白鹰冷冷地抬起眼睛,对上晏惊讶的视线,韩先生清了清喉咙,提醒道:“子言,你不是说想血骑射吗?不如求一求月族太子?”
白鹰以为他定不会相求,不想晏却站起了身,后退一步,向着白鹰重重地跪在地上,说道:“重新见过师兄、见过月族太子。”
白鹰嘴角一挑:“怎么,这会儿知道了我的身份,愿意拜我了?”
隼急忙提醒道:“阿哥!”
可是晏却没有被激怒,或者说,在他得知了两人的身份之后,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被激怒了。
他跪着,一字一顿地说道:“子言在梵国就仰慕月族的血月铁骑,所以才一路翻身越岭来月族,只希望能够习得真正的骑术!”
白鹰道:“一个梵国人,想来我月族学骑射,莫不是想将骑术带回梵国去?”
晏道:“子言可以起誓,永不再回梵国去。”
“你有这么大的决心?”
“男儿……”
“好,”白鹰说道,将脚上的靴子脱了下来,朝门外扔了出去。
“去将我的靴子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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