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寝殿里越发鸦雀无声,只有二公主绝望的呼吸声。
千金固然值得一搏,但若二公主一命呜呼,便是满门抄斩的代价!
晏见两位药师似乎有点犹豫,连忙上前一步:“我愿一试!”
月族大王转身转身,见自告奋勇者是一位不曾见过的面孔,便问:“你是……?”
晏答曰:“在下韩子言,是韩迁韩先生的弟子,二王子的陪读。”
大王急问:“你也是梵国人?你能有什么办法?”
晏答:“在下在梵国时,曾跟着师父学过医术药理,到了月族之后,便在韩先生门下学习……”
鹰冷冷地打断他:“你不是说你师父是江湖人士吗?为何又通医术了?”
月族大王也向他投来了怀疑的目光,隼在一旁着实替他捏了把汗,晏却不恍不忙地答道:“在下自小跟着师父行走江湖,不仅行侠仗义,也会悬壶济世。”
鹰笑道:“悬壶济世?不过就是三脚猫的功夫,怎敢为我月族公主诊治?”
晏突然提高了声调大声说道:“跟随师父的那段时光,我曾亲眼见师父治愈过一位病人,二公主此时的症状和那位病人弥留时期十分相似,此时公主已经命悬一线,大王若是想救回二公主,何妨一赌!!”
月族大王用一种说不上是考量还是审视的目光看着晏,顷刻间,二公主像是被死神勒住了脖子一样,呼吸声更加急促了。
“好!!”
大王终于发话:“那就试试你这梵国的法子可有用!”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晏一步一步地走向公主。
隼又惊又怕,惊的是晏居然有这样的胆识,怕的是万一他的法子不凑巧,父王一生气……后果便不堪设想。
然而,晏之所以有这样的自信,全因为他对二公主的病有足够的把握。
随着一步一步地靠近,二公主的病容看得更加清楚,晏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二公主全身长满红色的疹子、双眼双耳处有黄绿色的脓流出,呼吸间有水声——不会错,这便是曾在梵国曾经出现过的“灼心热”。
那时这病在短短三十日内传了数十位小儿,由于有一位神医在世,当机立断将所有生病的小儿隔于一处,才不至于让更多的人染病。
由于阻断得及时,因此这病也并不被更多的人知道。
晏替公主诊了脉,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对月族大王说道:“所幸公主现在病还未入膏肓,是因为公主向来体弱,才显出这惊险的症状。”
月族大王突然看见了希望似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
“公主尚可医治。”
一旁不停擦眼泪的王宫听见了这话,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太好了!太好了!真是老天有眼……”
晏打断王后说道:“但此刻情况的确危急,我需要立刻为公主针灸放血。”
王后一惊:“你是说……梵国的针灸之术?可公主身体如此柔弱,真能经得住吗……”
晏答道:“必须要撑过这一关,王后若是担忧,此刻便可带人至佛前祷告,祝愿公主撑过去。”接着又转头对月族大王说道:“我还需要几味草药,有些名字可能生疏,我写在纸上,大王可以立刻派人去满城里寻找是否有梵国人开的药铺,兴许是可以有这几味药。”
月族大王忙答道:“是,是,快,准备纸笔!命人去寻银针!”
在晏有条不紊的安排之下,护卫们快马加鞭地满城里寻药去了,月族大王命人找来了银针,满屋的宫女,煮热水的、煮毛巾的,准备煎药的,人人都忙了起来,最要紧的是,哭哭啼啼的王后人去佛堂里祷告去了,这下晏可以放心为公主行针。
月族大王要求王子们日日操练,在梵国,王子们每日的研习量更是在月族王子的两倍以上。
除了文墨、功夫以外,医术也是王子的必修课之一。晏从小就在医术上远超其他几位王子,跟着御医研读了十几本医术,御医也教他施针之术。近百年来梵国及别国常见疾病的针法,更是作为小考的考题进行研习。
但,晏也是第一次亲自给灼心热的病儿施针,要缓解这样的急症,针法极其讲究,不能深一分,也不能浅一分,若是失手扎错一处,可能公主都会一命呜呼。
隼悄悄走上来看,他从未见过晏如此紧张。晏见他凑上前来,突然用一种极其严肃的声音对他说:“退下去!”
隼吃了一惊,急忙退了下去,心脏扑通跳着。
有那么一瞬间,隼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正在给二公主施针的才是月族王子。
而他,只是个下人。
晏右手食指和拇指拈起银针,月族大王命整个殿里的人都不许发出任何声音,免得干扰施针。
一针下去,公主皱了皱眉,两针三针下去,公主的呼吸渐渐平稳了,月族大王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施完针,公主的呼吸已经完全平稳了下来,过了会儿,还微微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守在一旁的月族大王,柔声叫了一声:“父王……”
“太好了!”月族大王欣喜若狂,急忙和自己惟一的爱女说着话:“可好些了?可急死父王了!”
晏擦了一把汗,隼见二公主已经醒转过来,又凑了上来。
“子言哥哥!”他小声说着:“你真厉害!”
晏笑了笑,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子言哥哥,护卫们真的找到了一家梵人开的药铺,找到你说的几味药,药师们正等着你给他们说煎制的法子呢!”
“好,好。”
喝了晏亲自煎好的药,二公主沉沉地睡了过去。接着又连喝了十几日,病热果然渐渐褪了。
晏向月族大王禀告道:“再连喝两个月,此病可以绝矣。”
69/76 首页 上一页 67 68 69 70 71 7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