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赵鑫吃净了雪糕棍,就连最后一点冰水都不曾放过,汁水顺着下颌淌出,他猛的一蹬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随便擦了擦下颌,他说,“我昨儿个晚上来学校里瞎转悠,碰上了,就问了句,而且新生报到处都写着信息呢,姓名学号手机号,咱四个挨一块儿你都没看见?”
南絮摇摇头,他从不关注这些事情。
“你学号头一个,”赵鑫的儿化音也重,听的南絮也觉得亲切,“我天你咋啥都不看?南小迷糊,你也不怕出门被人卖了。”
“我儿傻啊,”南秉勋那头也咂咂嘴,“这他这性子随了他妈,不关己的事儿一概不关注,以后就劳你多带带了啊,他还路痴,连地图都看不懂。”
“我今晚就很我妈打电话,说你说她傻。”南絮朝着南秉勋努努嘴,叼着雪糕棍像是要戳人。
“傻这一方面可能是随了我,”南秉勋瞬间改口,“你就随你妈清高,呦呦,你说说你,咋不随点儿好?”
赵鑫听的哈哈直乐,这父子俩简直是一对儿活宝:“叔叔你还缺儿子吗?我现在认爹还来得及吗?”
南秉勋也乐不可支,眼看着日头悬正,已至晌午,忙招呼着赵鑫一同吃午饭。
学校的食堂也还不错,十几个窗口近半数南絮都不曾吃过,他盯上了不远处的焗饭,那满满一层的芝士简直就是在勾人犯罪。
会长胖的吧,胖成赵鑫怎么办?
正想着,赵鑫已经端着三大碗焗饭挤过人群走了过来,一双眼紧盯着面前的饭和地上错落的脚,那架势像是护食的狼。
“行咧!”餐盘猛的撞上桌面,他指头上被压出一道白,“开饭!”
声音之洪亮引得隔壁桌的人侧目,南絮讪讪看过去,向那人歪头一笑,示以抱歉。
又见着了,那朵玫瑰。
自南絮进了食堂,秦屿洲就看见他了,这人长得亮眼,且不说样貌,就说那身高,在这乌泱泱一片人里格外的出挑。
他似是又闻到了那阵玫瑰香,食堂的冷气太足,秦屿洲指尖都凉。
“看什么呢?吃饭啊。”
一双筷子蓦地敲了敲他的餐盘,秦屿洲回了神,看向坐在对面的女人。
周婧顺着看过去,现下也才回过头来,她给秦屿洲夹了一筷子菜,边吃边念着:“父母供你上学,你可要好好读书,要懂事,”她摸出纸巾递给秦屿洲,“要学会好好交朋友,不要总闷在屋里打游戏。”
“嗯。”秦屿洲应的心不在焉,这些话他听了一路,耳朵要生茧。
“好好拿出毕业证,好好考个研,”周婧还在说,“趁着你爸还在医院,可以帮你安排个好工作。”
“嗯。”
“别敷衍我,”周婧又敲了敲秦屿洲的餐盘,倾身向前,“父母供你不容易,你可得好好珍惜,很多孩子连学都上不了,你可是自己考上的本科,家里的小孩数你最聪明,这聪明可得用到正地方。”
“知道了,”秦屿洲闻言失笑,低头喝了一口汤,“都说了一路了,你嘴不累我耳朵可累,放心放心,我会好好学,也会好好给你找个儿媳妇。”
说到儿媳妇周婧霎时笑开颜,抬手点了点秦屿洲鼻尖,说:“毛都没长齐就想着找媳妇,”她调笑一句,又正了神色,“找也行,也该找了,不过不许找北方的姑娘,北方人溺爱,宠的孩子都没边,你看看你小舅妈,在家里什么都不会做,女人是家庭的门面,你可不能找个这样的。”
“行行行,”秦屿洲舀了一勺焗饭塞进女人嘴里,“别说了别说了,我都记得,记得。”
说完他不再理会,偏头看向那边的餐桌,桌上三人的笑声荡开在整个食堂。不知是否是目光太过于灼热,南絮似有所感,回首看过来,面上的笑意还未褪去,一颗虎牙挂在唇角。
明明冷气很足,可秦屿洲确升起一股热意,那道迎着他的眸光像是带着火,烫的他面上发红。
“你脸怎么这么红?”周婧摸了摸秦屿洲的脸,“会不会中暑了哦,羊城跟咱们家里的热不一样,可得小心中暑。”
说着周婧起了身,拿起包要去买些冷饮。
秦屿洲看着周婧走远,又回头看着那边的那株玫瑰。
餐桌空空,连餐盘都不见了。
人呢?
“嘿!”
肩膀猛的被人一拍,秦屿洲被吓得打了个哆嗦,他登时起身转过身来,只见那颗薄荷朝他挑了挑眉。
“你刚刚看我好几眼,”南絮说着,掏出手机晃了晃,“我叫南絮,要交个朋友吗?”
南絮学着赵鑫的样子伸出手去,等着人回握。
“秦屿洲。”秦屿洲握住了那只手,指尖微凉,刚好缓解燥热。
“你好朋友。”南絮笑的更欢,手上加了些力道。
“嗯,”这笑会传染,秦屿洲也跟着他笑,“你好朋友。”
秦屿洲没松手,南絮也没有,这人哪怕只是微笑都会露出那颗虎牙。微凉的指尖被他捂热,秦屿洲依旧没松手。
秦屿洲再见南絮,觉得这人笑的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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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音频
今夜的月亮好圆,和他们初见那时一样,秦屿洲坐在落地窗前,怀里抱着一本相册,仰头望月,身边堆着捏扁的啤酒罐,酒气冲破了窗,醉了一轮圆月。
南絮喜欢喝酒,喜欢看月亮,没封元宵中秋,他总要备好当季的食材,压着秦屿洲做一桌子菜,再备好下酒小菜,随便铺个毯子,坐在窗前赏月。
一坐就是大半夜,一喝就成了醉鬼。
秦屿洲不愿让他碰酒,说不上这人酒量好还是不好。说他好,三两罐啤酒走路就发飘,说他不好,再往下喝下去也只是发飘。他极少见得南絮烂醉成泥,只有两次,他不愿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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