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着长大就不错了,还肖想着有人养,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不是少爷千金的摇篮。
“等会儿陛下该要找你了。”齐渊抿唇道,“你晚膳回来吃吗?”
“你想让我回来吗?”
不知什么缘由,齐渊脱口而出就是:“想。”
子书珏笑了一下,狭长的凤眸闪过调侃的意味:“那我就回来。”
他站起身来,在齐渊额前印下了一个吻。
“午后惯例,我叫下人煨了羊奶,喝完睡一会儿,身子会暖和些。晚上想出去散步的话等我回来,我带着你去,省得你再被登徒子惦记上。”
“……好。”齐渊的喉咙有些干哑。
如此这般,倒是像极了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妻。
齐渊望着子书珏离去的背影,不知不觉中发了好一会儿呆。
还是身边的阿肆提醒,他才回过神来。
自从二人来到围猎场,似乎就没这么行过房事。
在意识到自己正在想些什么的时候,齐渊的脸色骤然烧红了!
什么时候他也开始想这种事了!
他吩咐小五:“去拿大人说的羊奶。”
“是。”
不一会儿,在寒风下,热腾腾冒着水气的羊奶被端了上来,子书珏特地吩咐过下人事先将其盛出来,现在正好是能入口的。
齐渊端过了羊奶,鼻尖窜入奶香味,胃里却突然翻滚了不适的味道。
他捂住自己的嘴,匆匆跑开,开始呕吐起来。
两个小厮大惊失色,“殿下这是怎么了!”
阿肆推了小五一把,“去,去传太医。”
第十九章 齐渊有孕
齐渊的脸色苍白得可怕,身边跟着的两个小厮被吓得不轻。
这几日殿下的身子一直不大好,看着没有精神,总是病蔫蔫的。
莫不是得了什么怪病了?
太医眉头紧锁,把着齐渊的脉,半天才斟酌道:“若是微臣没有猜错,殿下应当是有孕了。”
齐渊听见后半句话,整个上身晃了一下。
阿肆和小五对视了一眼,看见了对方眼中的不可置信。
“太医确定是有孕吗?”
齐渊声音微弱,不知此时是该喜还是该悲。
“微臣向来给宫中娘娘把脉问诊,殿下是坤君,和娘娘们的身子有所不同,还需请宫中专门给坤君看病的太医来把过脉才能确保。”
话是这么说,但是齐渊大概也能猜得出来,这事是八九不离十了。
可是……为什么会有孕呢?
他和子书珏没有彻底成契,受孕的可能性很低,而且子书珏必须撞进自己的孕腔里才行……
撞进孕腔?
齐渊突然想起来雨露期那一晚上醒来下半身突然疼得厉害,莫非是子书珏趁着自己意识不清醒就对自己……
他眸光一暗,恍若出神,摆了摆手,“阿肆,送一送太医吧。”
小五立马扑了上来,紧紧握住了齐渊的手,“殿下,这孩子……”
齐渊回避了他的目光:“他将来会是南梁的太子。”
“殿下……”小五的眼神有些惊愕,“那殿下是要生下他了?”
“嗯,这件事,先别告诉子书珏。”他的眼神发狠,“要死守这个秘密,我不会让这个孩子留在南衡。”
不知为什么,他心中有些悲戚。
他明明知道没有父亲的滋味是什么样的,还让自己的孩儿承受。
他也想带走子书珏的,可是子书珏在南衡位高权重,还是齐珩的心腹,他不会这么一走了之。
扪心自问——他也是有一点喜欢子书珏的。
他很想和子书珏一起养育这个孩子。
可是家国之仇未报,他怎么能为了儿女私情放弃自己先前的一切部署?
他迟早有一天要离开子书珏的。
不知何时,子书珏匆匆赶回来,正好到了晚膳的时间。
齐渊早就吩咐了做好了一桌精致的小菜,都是一些营养裨益的。
“陛下方才说……”子书珏顿了顿,“怕是这几日,南衡和北狄就要开战了。”
齐渊盛汤的手一顿,“如此匆忙?”
“事实上,兰将军那边早就准备好了。”子书珏放下了碗筷,衣服忧心忡忡的模样,“此战无可避免,却着实劳民伤财。”
“若是不打,伤得怕是塞北百姓的命。”
“是这个理,北狄人猖狂,进来三番五次南下,骚扰南衡边境。”
齐渊问道:“那你会去吗?”
子书珏对上了他的目光,“也许。”
自从兰老将军和兰二将军兰溪圳战死之后,塞北防守重任落在了兰溪竹一个人身上。
此番是场恶战,光靠着兰溪竹一个人或许有些吃力。
齐渊收回了目光,“其实你的本事原就不输于武将。”
“盛世习文,乱世习武。这几年来南衡安稳平定,繁荣昌盛,我也本以为自己的这身本领派不到用场。”子书珏轻轻抿了一口酒,“不过我本来也不太喜欢打打杀杀的,就这样也挺好的。”
齐渊闻言默不作声。
他左右不了子书珏的想法,不过子书珏要是离家,自己有孕的事情倒是暂时不用他知道了。
也省得他到时候瞒得辛苦。
晚膳用得仓促,子书珏去洗了个热水澡,齐渊提前睡着了。
他趴在桌子上,露出半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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