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珏又麻木地喝了一口水:“不用麻药,他会疼死过去。”
“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齐渊是一个多么倔强的人。”兰溪竹盘腿而坐,闭目养神,昨夜子书珏给他折腾得一宿没睡。
“他当真讨厌我到这种地步……”子书珏喃喃道。
“你省省吧,子书大人。”兰溪竹开口,“你别忘了你从衡都出来的时候是怎么答应我和陛下的,绝对不会做出格的事情,也不会对齐渊纠缠不休。若是你执迷不悟,小心你头顶上的乌纱帽。毕竟——你的背后是南衡。”
“兰将军,如果我说,我现在除了他以外什么都不在乎,你相信吗?”什么王公贵族,什么皇帝宠臣,他不稀罕。
他只是想找回从前那个人。
可是他找不到了。
“我相信。”从他昨天晚上做的那些事情就能看得出来,这人真的很不要命,“可是你没有任性的权力。”这也是兰溪竹跟在他身边的原因。
就是害怕这人捅了窟窿。
“子书大人,我一开始不明白,你的身子为什么会这么虚弱。就算是有江南带过来的后遗症,苏未辰给你瞧了这么久,不能说痊愈,也该好得七七八八了。今天早上……”兰溪竹猛然睁开眼睛,“我看见你倒掉太医的汤药了。”
“你是想弄垮自己的身子,在齐渊那里求同情和怜悯?就是因为你给了他那一瓶雪椿,你希望齐渊一辈子都活在自责当中?”
子书珏刚想张口反驳,却又被对方打断。
“省省吧,他不在乎你了。”
第八十六章 北狄身份
子书珏想要替自己辩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确实,齐渊已经不在乎他了。
齐渊已经和别人好上了。
他越解释,越像一个跳梁小丑。
“子书大人,你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是忘了自己身上背着的仇了吗?”
兰溪竹冷眼瞪着他,后者听着一愣。
子书珏苦笑道:“陛下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其实子书珏并不是什么江南出身的秀才,他压根不是南衡人。
“你幼时跟随自己的父王前往真穆旗,在那里遇到了你的小恩人津南王子,你当时被其他旗的王子公主们欺负,他不过是给你喝了一口水你就记了十几年,齐渊为了你生育孩子,真心把你当作夫君,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他呢?”
兰溪竹说出来的话,能让任何一个外人震惊得合不拢嘴。
谁也不知道,子书珏不是南衡人,竟然是北狄人。
南衡的当朝右宰相,竟然是北狄十三旗之一的王子。
这也就解释了当初为什么子书珏会说北狄话,能和津南无障碍地沟通。
“这是我最后悔的事情。”子书珏闭上了双眼,“我会弥补他。”
“不用你弥补,你最好的弥补就是离他远一点。”兰溪竹撂下这句话就走了,“你若是回北狄继位,陛下定当全力支持你,仪晽不适合那个位置。”
兰溪竹真的害怕子书珏会为了齐渊做一些不要命的事情。
可是他的命贵得很,不应该就这么自暴自弃下去。
兰溪竹走后不久,外边又有小厮来通传:“大人,北狄大使求见。”
北狄的使臣,说的不就是津南吗?
子书珏面色微变:“叫他进来吧。”
他和津南之间总得说清楚。
皇宫中,洗结契的师傅才刚到晨华殿。齐渊的气色不太好,嘴唇发白,看上去整晚都没睡好觉。
“陛下,还需要继续吗?”那师傅看着他继续问道。
“嗯……”齐渊手撑着脑袋,阖着眼睛,微微点头,“希望师傅的动作快一些,朕……怀有身孕。”
已经结契的人怎么可能和除了自己的乾君以外的人有了孩子,齐渊既然要洗去结契,说明他并没有和陆沉戟成契,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也不是陆沉戟的。
而且这月份看上去已经很大了,齐渊才回国多久……
这些都是皇室秘辛,他不过是一个洗结契的师傅,可不敢瞎揣测什么。嘴巴要是闭得不紧,命可就保不住了。
“陛下,可能会很疼,你得忍着点。”那师傅拿了一把锉刀,一段钢管和一个小钢夹,烧红了之后逐渐靠近了齐渊,“马上就好,陛下别害怕。”
这是陆沉戟给他找来的师傅,手艺他自然是信得过的。
在钢夹刚碰到后颈那一块皮肤的时候,齐渊就疼得头皮都发麻。
纵使周边的宫女和师傅一直在出声安抚他,还不停地给他扇风降热,齐渊还是冒出了满头大汗。
直到体内最后一抹雪椿的气息被抽干净,齐渊才忍不住晕了过去。
第八十七章 放下了吗
“兰将军,子书大人又开始信香紊乱了。”小厮慌慌张张地装进兰溪竹的房间,“可要传医官?”
兰溪竹淡淡点头,“去吧,给他看一下。”
说实话,这些事情其实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想必齐渊现在在皇宫已经把结契洗了,两个人之间缔结的契约突然被摧毁,子书珏这边不受到波及是不可能的。
他本来身子又弱,出现信香紊乱也很正常。
只要别再像他刚从江南回来的那几天那样……
兰溪竹坐在自己的卧房中给齐珩写信,信的内容大抵是他在南梁一切都好,到底也没把子书珏捅出的篓子告诉他。
前一天晚上闹出的事情不光彩,子书珏夜闯皇宫的事情也被南梁那边压了下去,应该也是不想让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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