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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影魔
小八！
你在干什么，小八！
圣骑士们心中呐喊，就连琴雅也终于松动了表情，微微张唇露出一抹讶色。
那可是光明独角兽，嫉恶如仇，魔族的绝对死敌——难不成潘蜜拉不是魅魔？这怎么可能！她的尾巴，她的角，还有她刚刚吸收的黑暗魔石——
然而小八就是没有发动攻击，任由散发着黑暗气息的魔族握住了自己的角，清澈的眼睛扑闪着，疑惑而好奇地盯着潘蜜拉看。
真奇怪，这个人怎么也长角？
让我再闻闻……
独角兽低头去嗅潘蜜拉，从其他人的视角看去，这一魔一兽的姿态便无比亲昵，一根巨大的白色尖角和两根小巧的黑色小角抵在一处，颜色对比分外鲜明。
琴雅眼神微凝，站起身来，正要言语，远处却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从小镇方向疾驰而来的圣骑士和贝琳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小八摇摇头，甩着蹄子不紧不慢地去找小九玩儿了，那个人很奇怪，但是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贝琳翻身下马，动作对于牧师而言算得上利落，她瞟了一眼不知何故站在外面一副身体棒棒模样的潘蜜拉，没有找她的茬，而是急匆匆朝琴雅走去，附耳低声说了些什么。
圣骑士们也知道出了状况，严阵以待。
唯独潘蜜拉孤零零地站在草地中央，无人理会。
看着贴在琴雅身边、亲密无间的贴身侍女贝琳，善妒的魅魔暗暗磨了磨牙。
在琴雅有条不紊的安排下，车队再一次整装待发，圣骑士分为两队，一队由贝琳率领，负责绕路押送货物，一队则由琴雅和骑士长科洛带队，轻装前往前方隶属于法拉察王国境内、偏僻的森林小镇，伯奇镇。
琴雅取道回圣城的路径十分神奇，不走大路，专走小道，就是为了顺路来这些偏僻的镇点传播福音。十几年前，她才在法拉察巡礼过，而像伯奇这样的小镇，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据贝琳说，这里的教堂不过兴建没几年，而唯一的那位本地老牧师——
已经死了。
部下们行动起来，这时候，善于察言观色的魅魔才终于敢凑上前去，眼巴巴问道：
“琴雅大人，那我呢？”
旁边的贝琳猛然呛了一口，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她才离开那么一小会儿，这个魅魔、这个该死的魅魔，怎么就连圣女大人的名字都叫上了？！
大人，你管管她啊！
然而琴雅对贝琳内心的呐喊毫无所觉，她的视线正不可避免地落在潘蜜拉身上。动作和语气都带着讨好意味，生怕被抛下一般，所以说话时身体是微微前倾的，紧身皮甲勾勒出完美的弧度，胸口那近乎刺目的一片雪白便拥挤地映入眼帘——
哪怕是及时转过了眼，那一瞥的风光也已经挥之不去。
“你……”琴雅想了想。按理说，前方是真正的魔族刺客，针对她的陷阱，她就更不能将潘蜜拉带在身边里应外合。但鬼使神差地，她居然问道，“你对影魔有了解吗？”
潘蜜拉躬身：“当然了，大人。”
“那么你就随我一起走吧。”
似乎是自恃于实力，圣女大人还是决定将潘蜜拉带在身边。再度启程的马车里没有了贝琳这个碍事鬼，潘蜜拉和琴雅相对而坐，她单手支着脸，笑吟吟地看着琴雅，而不与其他人一般，连直视圣女的眼睛都不敢。
面纱之下，琴雅的脸庞有些发烫，潘蜜拉的目光虽然没什么侵略性，甚至有着令人讶异的平和，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和贝琳、和科洛等人都不一样……
因为是魅魔吗？
定了定神，琴雅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伯奇镇有影魔作祟，甚至那影魔，就是专为刺杀圣女而来的，这一点，贝琳和琴雅早已轻车熟路，一眼就能看透。
年迈的老牧师惨死在教堂中央，手脚摆成十字形，干涸的血液转为黑色，这是对教会的示威。
被悬吊而起的牧师脚下没有影子，显然是影魔的手笔。
和魅魔一样，影魔也是魔族的特殊分支，他们是深渊的精英刺客，只要有一片阴影就能栖身。哪怕是应付过很多同样的刺客，影魔也仍然令教会头痛不已，毕竟他们是人，而只要是人，脚下就会有影子，即使是圣女也不例外。
琴雅为带上潘蜜拉找到了一个理由。
“魅魔的魅惑术可以应对影魔。”她说。
理论上而言，她是对的，只需要在黑暗处看上一圈，魅魔就能将不受控制的影魔从黑暗中拉扯出来——前提是二者实力相近。然而眼下，潘蜜拉只是一名低级魅魔，而能被派出来刺杀圣女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喽啰角色。
可琴雅非要这么说，潘蜜拉也就煞有介事地点头同意，声情并茂道：
“您的命令就是我的方向；您的信念就是我的信条。”
“……不要引用圣骑士誓言。”
琴雅乜她一眼，却是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力道。
-
伯奇镇，法拉察王国境内一个普通的森林小镇，因为林中没有什么特产、所处位置也不重要，所以发展一直十分落后，人口也不过百户。
和其他镇子不同，当圣女的车辇驶入镇中时，没有民众的夹道欢迎，没有鲜花与赞美，有的仅仅是一片死寂，处处弥漫着不详的气息。
黑暗，以及血腥的气息。
车辇停在镇口，琴雅下车步行，前后都由圣骑士拱卫着，在她身旁一左一右，分别是魅魔潘蜜拉和骑士长科洛。
就在琴雅露面的那一瞬间，整个小镇的天幕骤然暗了下去，一声嘶哑的难听笑声响彻大地——似乎就是从脚下发出来的一般！
“列阵！”
金发的英俊骑士长一声令下，十几道明亮的符文光芒同时亮起，骑士们手中的鎏银长剑散发出璀璨白光，犹如黑暗中的灯塔一般将四周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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