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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灵测试(近代现代)——领养的那只黑猫

时间:2022-11-25 10:39:47  作者:领养的那只黑猫
  “我可以给你们做配乐,你知道,就是放在官网或是宣传片里的那种。”
  我回过神,说:“我想我们暂时不需要这样的人才。”
  “那就让我坐在你们旁边,偶尔唱唱歌什么的,帮你们放松放松。我想你们的工作一定很辛苦,我唱歌很好听的。”
  “我们也没有这样的岗位设置,”我说,朝排在他身后的一名学生伸出手:“先生,要投简历吗?”
  那名学生犹豫的看了眼音乐生,然后走上前来把手里的简历交给我。我快速扫了一眼,将它放进了桌子下面的抽屉里,和其他收上来的简历放在一起。我知道以后也没人会再去看这些简历了。
  “喂,你不是说不收纸质简历吗?”音乐生不满地说。
  我没有理他,忙着和其他学生聊天。但也许当时我脸上的确露出了微笑,不是出于礼貌的那种。我有点记不清了。
  我能记得的是,两个星期后的周日中午,我坐在了学校南边的咖啡馆,送餐品的机器人在过道里穿梭来去,对面是那名褐色卷发的音乐生。从窗户往外能看到图书馆前的大片草坪,远处有几个男生在那里玩某种飞行器。近处的梧桐树下,一对情侣正在阴影里甜蜜地拥吻。
  再往近些,我看到音乐生的轮廓隐约显现在窗玻璃上。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袖子往上挽到了小臂的位置。
  那是2047年4月7日,一个温暖而美丽的春日。伊森总抱怨说我记不住我们是哪天在一起的,但我只是不把这天当作那个日子而已。而当我试图解释时,他又说我不懂什么是一见钟情。
  他还说我冷血,说我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变态的工作狂。我们断断续续谈了一年半,三分之一的时间他为我写歌,在宁静的夜晚边弹钢琴边唱给我听;三分之一的时间他冲我大发脾气,埋怨我忙于工作而忽视了他,或者干脆二话不说把我狠狠压在床上。剩下的时间我们在冷战,或者说,是伊森在单方面和我冷战。
  我想我能够理解他。当我还在二十出头的年纪,也觉得这世上有那么多快乐而重要的事情。
  我不能理解的是,他一边抱怨我分给他的时间太少,一边又整天整天地不接我电话,跑到酒吧和那些穿着丁字裤的男人搞在一起。后来甚至把其中的两个带到家里来,当我下班回去,推开门便看到其中一个从背后搂着他舌吻,另一个跪在他面前为他口交。而他看到我时,竟就那样转过头来,勾起一边嘴角看着我,然后张开双臂问我要不要加入他们。他做这一系列动作时,那个跪在他身前的男人依然在吞吐着他的阴茎。
  我感到一股难以理喻的眩晕,隐隐有作呕的感觉涌上喉头。我转身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我自己的房子——可那两个男人从背后抓住我,把我面朝下按在了床上。
  我的头被按进枕头里,伊森慢条斯理地脱了衣服爬到我身上来,那两个男人饶有兴味地在旁边欣赏我挣扎的动作。而我的男朋友就在那样的注视下,在我身体里用力冲撞着,像残暴的农场主挥鞭甩向他圈养的一头畜生。
  我痛得流下眼泪,努力从枕头里侧过头来,质问伊森为什么这么做。他紧紧箍着我的肩膀,将精液射进我身体里,然后把头埋在我耳边,告诉我说,因为他觉得我已经不爱他了。
  他又说,他觉得我根本就没爱过他。
  可我们都清楚,事实是完全反过来的。我们都清楚,在这段关系里,谁才是三心二意的那一个,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他看上我的长相而递给我那张纸开始,我们就都清楚这一点。如果他在说完这句话后提分手,我想我不会挽留他。事实上从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随时做好了分手的准备。
  可是他不,他什么都不说,不提分手,没有道歉,也拒绝收拾走他留在我这里的东西。他带着那两个还没看够好戏的男人扬长而去。接下来的三个月,他不与我联系,不给我任何说法,不和我见面,用这种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方式,耍他那套小孩子脾气。
  他那套,我忍受了一年半的,该死的,怎么也改不掉的小孩子脾气。
 
 
第2章 2084年1月2日
  医生为我做了详细的检查,然后移走了我身上连接着电子仪器的管子和电极贴片,只留下输液的针头在我手背里,一点点流下镇痛的药剂。
  不知是不是这药的作用,或者之前手术用了太多麻醉,我的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不像在床上躺了两天,倒像被放到了冰箱里冻了好几年似的。
  但是为首的那名男医生说,我已经没有大碍,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至于我的脑袋,它看上去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用不着贴创口贴。如果我不记得我是怎么“不小心从高处摔下来”,那多半是心因性的原因,比如受到了惊吓,诸如此类的。
  “也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他说,“如果没好,我恐怕你得去看心理医生了,先生。”
  我愣了一下:“心理医生?”
  他笑了起来,声音略低,但很和善。“我开玩笑的,西尔,我保证你很快就会记起来了,也许是明早,最晚后天——至少根据我的经验是如此。当我忘记了保险箱的钥匙放在哪里时,我要做的只是不去想它,然后顶多过上两天,它就会自己出现在我眼前了。”
  但说实话我很难保持他那样的乐观,并且把丢失的记忆比作保险箱的钥匙。因为很快我发现,我并不只是发生意外的那一段记不起来,而是对这之前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少说有一两个月——发生的事情,都仅仅抱有一种遥远而模糊的印象。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你知道自己经过了昨天,还有前天,还有大前天,但却不记得这几天的晚饭都吃了什么。只不过在我这里是完全相反的情形——一定要我回忆的话,我能把上周在单位食堂吃的每顿午饭都细数出来,也可以描述我一次次拿出手机看到伊森不回消息时的失望心情。
  我知道今天是2048年10月3号,2号我躺在床上昏睡。1号——也就是发生意外的那天——我照常上班没有迟到,下班时间似乎比往常早些,也许是为了回家路上去超市买晚饭的食材,或者我只是厌倦了没完没了的加班。但除却这些琐碎的日常,我想不起来任何重要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如果在这一两个月里,曾经发生过任何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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