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舒也隐隐约约听到两人在推脱,女子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来,立刻转过头。
柳枝是萧白舒的贴身丫鬟,最知道庄主的规矩。两年前他就不让丫鬟近身,这会儿不止所措,站在原地端着托盘直愣愣地看向萧白舒。
“谁让你进来的?”萧白舒问。
“我......我,林哥让我,”柳枝慌忙改口,诚实道,“是林桢哥哥推我进来的!”
萧白舒不出声,面色却冷下来:“东西放下,你出去。
柳枝忙将衣物在浴桶旁放好,头也不敢抬地退出去。
庄主待下人一向是宽厚仁慈的,好的时候还能一同说说话,她开开心心的说些玩笑话也没事,可突然发起火来谁也不敢近身,立马就可以翻脸。
楚欲在外听出来,就知道萧庄主肯定是又不高兴了。
这人怎么这么容易不高兴。
自己这男人看他一眼,他想千刀万剐,小姑娘看一眼,也跟被占了便宜一样。
他这身子难道还是黄金玉石做的?
那也不至于这么精贵啊。
真是怪得很。
柳枝被他害地得罪了庄主,虽然庄主没计较,但惹了不高兴出来,她也难提起劲头。
出来之后对着楚欲轻轻“哼!”了一声。
楚欲拉着她的袖子小声喊:“妹妹别生气啊,我错了。”
柳枝把袖子扯回来,换了个地方站着,楚欲又跟上去,伸手把她头上的步摇碰了一下。
不大的声音却清脆着,竟还有些好听,他凑上去看,才发现这也是个好东西,柳家人就是当丫鬟,也妆点得妥帖。
“你干什么?我生气了。”小姑娘直接转身朝外走。
楚欲正想跟上去哄哄,浴房里突然穿出来“哗啦——”的水声。
他停下脚步,低低说了一声:“别生气了,明天哥哥给你赔礼。”
也不知小姑娘听见没有,不过他感觉,萧庄主像是听清楚了。
因为他的话刚说完,里面就一阵物品砸在地上的声音。
是那个放衣物的木盘。
白云庄主的脾气真大啊。他心想。
但是该守的还是得守,他在门外等了足足快一盏茶的时间,萧白舒在里面除了细微的衣物摩擦声,连走动都没有。
楚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推开门进去。
一抬眼就是萧白舒赤-裸-的后背。
他虽然见过两次了,连细腻的皮肤都触摸过,但是猛地一见,还是在心里叹了一句。
后背潮湿,因为长发还全都湿透着,几股水流顺着肌理滑进亵裤里。
皮肤看上去比最上品的温润玉石还要柔白。
单看这成色,是有些精贵。
“出去。”萧白舒头也没回。
楚欲上前把他手里的方帕拿过来,然后将被萧庄主自己弄的一团糟的乌发,抽出来一缕,用方帕叠压擦干。
“我来吧,庄主。”他道。
说话间视线还注意到了旁边落在地上的衣物,送进来的时候是干的,现在都湿透了一大半。
再看萧白舒把自己折腾的长发凌乱的样子,肯定是没擦头发就穿了衣裳,精贵独出的世家公子又还不会打理湿透的发丝,把自己折腾的两厢都不成样子。
“我让你出去,听不懂吗?”萧白舒抬起头,声线里放着几点怒气。
“庄主消消气。”
楚欲放低声线,认命哄道:“方才是我错了,不该跟柳枝在外打闹,绝无对庄主的冒犯之意。”
萧白舒仍旧冷着脸,愈发有在蓄积怒火的样子。
“庄主......”
楚欲手里捏着发丝搓开,再放下的时候,湿透的这缕发就完全干爽了。
“消消气,我给你赔礼。”
他无不诚恳道:“庄主想怎么罚我都行,先让我帮你梳发。”
这话一出来,萧白舒面色微滞,突然喝道:“你拿哄骗柳枝的话来说给我听,把我当成什么?!”
“滚出去。”
这呵斥来的过分意外,楚欲明知道他善变的脾气,还是吓得手里一抖,心中也开始苦闷。
他都换了张脸了,怎么萧庄主还是让他滚出去。
话虽然这么说,楚欲还是捡起来滑落手中的发丝,低下头认真打理,半分也没有“滚出去”的意思。
萧白舒以往发火,下人们都自知要退下,避免触到火气。
他都说了那么重的话,林桢这回还站在身边一动不动,让他接下去的话都难说。
其实以往也没在意过这些,林桢原先是兄长的暗卫,有些事情不做,也就算了,但是那轻浮姿态,偏偏是他现下最恨的。
一听就让他想起来之前遇到的那个贼子,颇为无耻!
可林桢垂着头仍由他呵斥,他不是那些歹人,不过是跟丫鬟玩闹,对自己嘴上油滑了一句,大概也没有恶意。
立刻消失还可以眼不见心不烦,明日再见,也就揭过去了,现在留下来他才不知道怎么应对。
沉默了会儿,萧白舒道:“你何时养成这些轻浮的脾气。我的丫鬟你要真心喜欢,我也不是不能做主。”
楚欲:“那我哄庄主高兴,岂不是也叫做喜欢庄主?”
他的目光正落在萧白舒匀称白皙的腰线上,上面落了几丝刚拿内力烘干的乌发,想也没想地接下来。
这话奇怪,萧白舒蹙起眉心,转过脸看他。
楚欲这才意识到失言:“我是向庄主举个例子,我同柳枝不是庄主想的那样,用不着做主。”
他手里没停,细致将发丝都尽数理顺,一缕缕的逼干潮气。
“以前也都是我和张洲为庄主擦拭头发的吧。”他刻意拉近道。
萧白舒没再从他脸上看出来什么不对,这才道:“不是你。”
26/200 首页 上一页 24 25 26 27 28 2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