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也很清晰,不会。
叶共谦算是逐渐明白过来,很久之前陛下隐约对他说过的话语。
这个天下也可以不姓邵究竟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这个天下一定要是姓邵的,而不能姓公呢。这只怕是陛下那时候真正想要说的话语,也是从最开始协同会时期,就开始摸索实践着的。
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其实陛下都是这样一个姿态,一心治理国家,励精图治,并没有给予邵氏皇族什么可乘之机。
然后意外就出现在佑安十六年。
一向冷静清醒,不好酒色的陛下,在佑安十六年他当初登基的那一日喝了很多酒,吓得叶共谦当即从尚书省里头赶了过去。
那天叶共谦陪了先生也喝了很久,等对方情绪缓和下来的之后,叶共谦才自己怀里隐约听到对方呢喃说了句,是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记不得家里是什么样了。
那之后,叶共谦有和陛下再去了趟当初北疆那边,曾经陛下长大的小院子里。
作为皇帝的旧居,其实那个院子一直都保存的不错,有人定期进行打扫修缮,看起来每一个细节都和皇帝当初匆忙被请去京都城时候一个样子。
可当时陛下看着那院子眼神十分陌生,也完全没有什么留恋的感觉。
叶共谦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对于陛下来说,这里只怕并不是自己已经想不起来的那个家。
很难表示叶共谦在意识到的那个时刻心情是什么样的,但对于其他邵氏皇族的人来说,就是很好表示了。
他们的心情是狂喜的。
在他们看来,这样的情况就是陛下的年岁终于是到了。
已经从开拓进取的心态,慢慢转变成对亲情的渴望,开始怀念过去了,他们的感情牌终于可以打起来了。
所以这些年来,那些邵氏皇族的小动作很自然而然地就多了起来。
只不过先生肯定是并不怎么搭理这些人的,只不过对方总是会有各种理由想方设法凑到先生的跟前,指望培养点感情。
当然,试图凑到叶共谦跟前,试图走枕头风路线的也不少。
“不过也确实是应该考虑继承人了。”叶共谦想着些过去的事,忽然就听到自家先生略带含糊地话语,“毕竟也没有多少年了。
”
叶共谦摆弄着对方发丝的手一顿,这话语让叶共谦心头不由浮起了很多不详的念头,不过很快就听到自家先生继续说道:“早点把皇位交出去,省得每次去外头走走,都要一堆人对着我念叨。”
“……”啊,也确实是陛下会说出来的话。
“把人带出来,我也都五十岁了,想要退休这事情也不过分吧。”似乎是察觉到了叶共谦的沉默含义,在叶共谦怀里的人睁开眼,瞅着叶共谦,眼神里隐隐带着不满的情绪。
“是。”叶共谦笑着应声道,“那时候我中书令的任期也到了,到时候就随着陛下到这天下去随处看看。”
“不过那时候我已经不是什么皇帝了,还住在皇宫里好像不那么合适,即便是到外头四处玩,也应该有个正经安家的地方。”叶共谦听到自家先生这么对着自己说道。
叶共谦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觉得这对着自己噼里啪啦打着小算盘的先生真的是可爱极了,俯下.身细细碎碎地轻吻着,把人纷纷挼了一顿,才说道:“先生是早就知道了吧?”
“太明显了。”对方语气里带着点嫌弃和抱怨,“而且哪有人准备个惊喜,准备了五六年都还没见要给人的样子。”
“是我的错。”叶共谦认错得毫不犹豫,不过还是为自己解释了句:“但有些地方想要做到还是得要再研究研究。”
“那是。”听到叶共谦的解释,很理所当然地应声着。
听到这个话语,叶共谦都不由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先生……”
对方闷声笑了好一会,又往叶共谦怀里缩了缩,才抬头看向叶共谦:“既然那是你想给我的‘家’,不应该我们两个人一起布置的吗?”
叶共谦低头看着对方那望向自己熠熠的双眼,觉得自己完全说不出来拒绝的话语。
是啊。
每次先生想要说服自己的时候,都是那么地简单。
“先生总是什么都知道。”叶共谦叹息着。
要给这样的先生准备惊喜,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对方依旧在笑着:“共谦给我的惊喜,我只知道这么多,我一直都有期待着哦。”
叶共谦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明明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还是这么轻而易举的,能被先生撩得心口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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