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碗,萧九不欲与他多说。
“好,不说就不说,反正我也没什么兴趣知道……”
穆仇挑了挑眉,心思一转看来警惕心还是挺强的嘛~
“那你说说怎么认识那个黑衣人的?这总可以说一下吧?”
萧九淡淡地看了穆仇一眼,倒是看不出生没生气。
“七年前下山遇黑店,他路过相帮。”
七年前,他十三岁,偷跟着师兄下山,因是第一次下山,所以并不懂这些江湖上的道道,他被客栈老板和厨子一同制服,与他一同投宿的人救了他。
就是昨日追杀他的那个黑衣头领,虽然对方忘记了,他却记得。
“哦~原来是这样……”
穆仇点了点头,他知道不管萧九说的是真还是假,萧九都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那自己最好也不要问,否则又是一记冷眼。
难道他不是那个凌天教主?虽然是一身白衣,可身上也没有剑,也没带面具,至于人皮面具就更是没有了。
现在不能判断他到底是还是不是,而且看起来也没有练什么邪功……
况且总不会那么巧,刚到淮州城就碰到了猎物,世界上哪有这般巧合的事。
不如先跟着他,一来可以掩饰身份,熟悉一下中原,二来也可以好好找找那个魔教教主,静观其变。
“那小九你就不好奇我是何人么?”
穆仇拖着凳子靠近萧九,感受到他沐浴过后的皂角香味,不由勾了勾唇角,抬眸看着萧九的眼沉声道。
“与我无关。”萧九并不关心穆仇是什么人,反正早晚他都是要离开的。
“呵,你还真是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穆仇听萧九这般说无奈笑了笑,虽然他也不过是一番试探,萧九说不说都没什么要紧,只是听他这般说他竟觉得松了口气。
即便萧九问了,自己也不会如实回答。
“对了小九,这是金疮药,换了药就早些休息吧。”
穆仇起身,笑着将昨日用剩下的金疮药放在了桌子上,刚刚看他换衣服,说完也不等萧九回答便出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萧九却并不准备休息,他要先写信给江宁,这一路追杀他的人怕是和京城中的权贵有关。
也不知师兄在京城境况如何了……
江宁之前让人匆匆传信来,说圣上已经下了圣旨,要师兄带兵去边界领兵,镇压常年扰乱东镜边界的北楚游牧部族。
却在旨意到达的那天,府中来了刺客抓了江宁威胁师兄就范,虽然最后成功救下了江宁,师兄却被伤中毒,情况很是凶险,急需一味药引解毒。
半个月前。
戊戌年,七月初三,霹雳堂,崔刃,大喜之日。
萧九离开凌天教到了樾州城霹雳堂。
他来杀霹雳堂的打手崔刃。
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崔刃,崔刃也没得罪过他,为什么要杀?
崔刃有个兄弟叫袁海,已经退隐江湖做了商人,十几年过去家底还算殷实,与崔刃早年为八拜之交。
三月前,崔刃背负赌债,被赌坊的人追杀,逃至袁海家中,顺便借钱。
袁海有一个美貌妻子,崔刃本是见色心动,寻了时机想要一亲香泽被袁海撞破。
所以他杀心顿起,杀了袁海和他的妻子女儿,带走了袁海的家财,一把火烧光了袁海家。
而袁海还有一个儿子叫袁成,当日正是从师门回家的日子,到家时就见到了崔刃行凶的一幕,随即就出手和崔刃拼命。
可惜到底年纪尚轻,经验不多,终是不敌崔刃,一刀被他砍在背部晕死过去,然后就被崔刃扔在了火海之中。
可到底是老天有眼,袁成命不该绝,他被火灼伤皮肤,痛得醒来。
看着自己在家中大堂,周围已是火光冲天,他突然想起家中大堂有个密室,是用来避祸的,为了活命,他挣扎着攀爬到了密室入口,躲了进去。
随后袁成通过密道爬出了袁家,正巧那密道出口通往狐尾山山后,待他爬出来时已经是奄奄一息,因着背后伤口,最后失血过多晕死在路边。
如果不是巡山的凌天教徒发现救了他,将他带到了教中,此时袁家全家都已冤死孤魂。
萧九平生最恨就是背信弃义的宵小之辈,既然袁成求救他就不会不管。
所以他等袁成伤势稳定之后他就从狐尾山一路追到了樾州城。
在今日,崔刃要娶他最喜欢的一个花魁过门,用的是袁海的钱,本是大喜之日,在今天却注定要血染喜堂。
“崔管事恭喜恭喜啊!”
崔刃在洗劫了袁海家后,拿钱还了赌债,还用一些银两贿赂了霹雳堂的副堂主,混了个管事当当。
今日是他大喜之日,他邀了自己手下的打手和好友到他院子里喝喜宴。
嘭啪!!!
正在众人推杯换盏恭贺崔刃大喜之时,门外落进一个人影,砸在了一席酒桌之上,碗筷碟杯摔碎一地,众人惊诧退到一边没有被波及到。
“怎么回事!”崔刃一惊放下手中酒碗走到了前面一看,竟是他院前护卫!
“咳咳……老大、老大有人闹事!”
摔进来的人被身旁的人扶起,捂着腹部一脸痛苦地对崔刃说道。
“什么!”崔刃一惊便朝门口看去。
“背信弃义者,该杀。”
崔刃话落,冰冷刺骨的声音就从堂外传来,落入每个人的耳中,声音不大却就像是在你耳边说的一样,可见来人内力深厚。
众人心中疑虑,都抬头看去。
只见一白衣男子修长的双腿跨入堂内,一张面具遮住了面容,只露出浅色薄唇,手执一柄银身长剑,目光清寒。
“你是谁?竟然敢闯老子的喜堂!”
崔刃怒火冲天,看向来人质问,周围的兄弟也快速抽出兵器对着堂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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