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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
这双异于常鱼的大长腿瞬间浇灭了黑尾人鱼的热情。他摇了摇头，不敢置信：“你们，你们对父神做了什么？！”
不是。
你要这么说，那就有点恐怖了。
晋琅知道如今科技十分发达，什么仿真人啊克隆人啊，满天飞。黑尾人鱼看见他的人足，可能以为星际这群心里不健康的家伙收集了他的尸首用来做什么实验。
这一秒他是庆幸自己死得比较粉碎，否则晋琅要是在这看见另外一个自己，他不保证会不会直接把这颗星球给炸了。
晋琅不想承认他就是他们口中的父神，便脑洞大开，说：“我们奉神命潜伏在星际，预防星际再次建立虫洞，只是没想到他们不仅悄悄建立出了虫洞，还把你抓了过来。”
黑尾人鱼看着他，表情透着浓浓的质疑。
“……”迴渊能明显感觉到晋琅克制了一下脾气。
真是好徒儿。
“如果你想，我们有办法把你再送回人鱼星球，切断虫洞。”
黑尾人鱼神情似乎有了些松动，他却好像不太在意摆了摆尾巴，低着眸子说：“然后呢？”
然后？还能有什么然后？
晋琅心中一顿，好像猜到他要说什么。果不其然，黑尾人鱼说道：“星际迟早还是会找到通道，建立虫洞。人鱼就算要躲，也躲不了太久。”
是了，关闭虫洞完全是治标不治本，只要星际还存着那个心思，他们就永远逃不掉。
“从前，我每日都在虔诚地祈祷父神能够回来，但真正当上首领之后，我才明白当时父神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他独自扛下了全部，到如今，我只祈愿他的魂灵能够得到平静，不再受凡世纷扰。”
…没有，他没那么伟大，当时他只是气不过才选择和星际硬刚的。但黑尾人鱼这段话却确实让曾经的旧主心里舒坦。
黑尾人鱼偏过头，看向内殿床榻的方向。珠帘之后，那个被他折腾到浑身淤青，一时半刻还醒不过来的帝王轮廓落入他眼中。
他说：“我已经和人类交尾过了，身上占满了这些人类的味道。就算现在回去，也不可能再被人鱼们接受。而且，就算回去了，终有一天，还是有可能会被抓回来。”
“那你想怎么做？毁掉整个星际吗？”
“不，当我真正来到这个星球，我才知道人鱼的力量有多么渺小。没有父神那压倒性的力量，我们恐怕早就已经全部成为了他们的玩物。”他的神情似乎有些发白，却在短暂的挣扎过后逐渐坚定下来，“现下我有一个机会，我想把握它。”
“如果你失败了呢？”晋琅问。
晋琅沉思片刻，迴渊也在他脑海中用神识说道。
“从一开始你我就知晓，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什么时候离开都是个未知数，你可以帮他一时，却没办法帮他一世。人鱼这个种族更像是一个正在成长的孩子，会被成熟的星际文明欺压。不如以谋略助之，既已竭力，不悔即可。而后翰翰星河路，自当放手，让他们自己走完。黑尾已经有了觉悟，你也当适时收手。”
迴渊修行之久，知天道自有其法，他们这些修士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去摧毁或是重建某个国家，干预朝政，却…没那个资格。
是啊，资格。
有什么资格去主导他人命运呢？
人间事，理应由他们自己去搏。
迴渊言下之意，晋琅都听进去了。
他们不知何时会从这个世界离开，更不能让人鱼过多的依赖他们，否则他们一旦离开，人鱼失去主心骨，又会掉回被人欺负的那个时期。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他沉思片刻，拿出了一件法器埋进黑尾人鱼的身体里。在黑尾人鱼惊恐的目光中，他解释道：“不必担心，如果你想逃走，就唤出这枚法器。它会帮你暂时化出人足，改变样貌，之后…你便自己想吧。”
黑尾人鱼捂着胸口，还是有几分惶然。黑尾还想说什么，但站在后面那个味道很好闻的男人却动了动手，瞬间，两个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他面前。
他瞳孔一缩，尚在震惊中，苏醒的帝王便撩开帘帐走了过来。
走姿还是不太正常，刚毅魁梧的男人脸上一片泰然。他肤色有点深，五官深邃，棱角分明，宽厚的肩膀让人很有安全感。他的视线左右搜寻，而后落回黑尾人鱼身上。
“你刚刚在跟谁说话？”
声音很沙哑，像是被车子碾过碎石地那样。
黑尾人鱼一见他过来就开始摆烂，往后一倒，摊平了飘。
帝王见状，脸色沉了下来。他捏紧拳，似乎也在忍着不发脾气，冷声道：“一会我会让人给你送食物，你想吃什么？”
“啪！”一声巨响！
黑尾人鱼甩着尾巴狠狠摔在玻璃壁内侧，他怒视着帝王，意思很明显。
他不愿意听到帝王说话，这是在叫他滚！
帝王脸色黑得像一块碳，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但他深呼吸了几次，还是忍了下来，默默转身走开了。
黑尾人鱼看见背影蹒跚的模样，脸色有些不大对劲，但他还是忍了下来。
他必须忍。
“走吧。”晋琅也明白了过来，和迴渊一块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离开也不是真的离开，晋琅做好了打算，若黑尾在他还在这个世界的时候求助于他，他还是会过来帮一手，其余的，便是让人鱼种族自己去搏。
在离开皇宫的车厢里，迴渊忽然开口说了一句：“我听闻有一颗星球叫矿产游乐园。”
晋琅点点头，打开通讯仪：“坦尼克，订两张矿产游乐园的票。”
迴渊为他的雷厉风行一展笑颜。
难得异世一趟，自当多揽风光。
＊
迴渊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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