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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悠伸出手按在胸膛的位置，那里一片平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星野悠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黑暗中卖药郎的声音却忽然响起，“声音……”
星野悠被吓了一跳，他睁大眼问，“药郎大人，您还没睡吗？”
卖药郎说，“有声音，睡不着。”
星野悠：“……对不起。”
“不是你。”
“诶？”星野悠疑惑问，“这里有别的声音吗？”
烛火亮了起来，星野悠看见卖药郎有些苦恼的模样，他顺着卖药郎的视线看去，小巧的天秤清脆的叮叮声响起，天秤停在了星野悠的面前。
星野悠没忍住缩了缩手指，天秤跟着晃了晃。
星野悠：“……”
他求助般的看向卖药郎，“药郎大人，你的天秤……”
“它好像很想和你一起玩啊。”卖药郎说，他以前从来不见天秤这样喜欢某个人类或者物怪，这让他对星野悠更好奇了些。
星野悠轻声问，“它真的就是一个玩具吗？”
“啊？”卖药郎手放在膝盖上，微微偏头，“可以用来测量我们和物怪之间的距离哦。”
星野悠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到摸清楚卖药郎这句话的意思后，他脸色骤变，猛地扑到卖药郎怀里，声音中含着惊恐，“药，药郎大人！”
猝不及防和别人有了接触，卖药郎身体微微僵了僵，随后又放松下来，“这样害怕吗？”
“药郎大人。”星野悠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要哭了一般，他抬起雾蒙蒙的眼看着卖药郎，“那个东西，就在房间里吗？”
看起来是真的很害怕啊，卖药郎平静地看着前方的天秤，怀里的少年身上有一股奇异的香味，让卖药郎想起曾经闻到过的檀香。
天秤歪了歪头，好像是在疑惑这两个人为什么要用这种古怪的姿势说话。
“没有。”卖药郎说，“所以，请松手。”
没有就好，没有……
星野悠僵住，揪着卖药郎衣服的手一点点松开，他手忙脚乱地从卖药郎怀里退出去，疯狂道歉，“对不起药郎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平时也不会这样的，只是突然之间被吓到了。”
胆子很小，哪里会有这样的物怪，这个少年也不是物怪。
卖药郎把手拢在袖子里，不小心碰到星野悠肌肤的手指捻了捻，感觉是人类的皮肤。
“可是药郎大人，你说天秤可以测量物怪和我们之间的距离，那它为什么……”
“它想和你玩。”卖药郎垂下眼皮，淡淡道，“不是说了吗？就是一个玩具而已。”
星野悠微微歪了歪脑袋，金色的发在烛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试探性地伸出手指去，天秤一下子就跳到了星野悠指尖。
尖端落在手指上……微妙得有些痒痒的。
天秤在手指上好像跳起舞来，星野悠眼睛亮亮的，他看向卖药郎说，“药郎大人，它好可爱啊！它是在跳舞吗？”
第32章 人偶与药郎（3）
好可爱。
卖药郎的视线从星野悠那格外明亮的眼睛上移到跟孔雀开屏一般的天秤上, 好半晌才道，“啊, 可爱吗？看起来有点蠢。”
“很可爱啊！”星野悠强调, “跳舞，很可爱啊。”
“跳舞很可爱吗？”卖药郎盯着面前这只天秤，“它只是在讨你欢心。”
“诶？”星野悠惊讶地眨了眨眼, 低头看着天秤，天秤跳得更欢快了, 似乎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的。
卖药郎：“……”啊，丢人。
星野悠弯起眼眸，那双即便是笑起来也没有多少人气的眼里细碎的光格外惹眼。
卖药郎听见一个此刻不应该出现的声音, “这个孩子，纯净得不似人类……”
确实不是人类, 卖药郎想, 如果是另一个自己的话肯定可以看出来星野悠究竟是什么。
不过……
看起来也不是什么谋害人的妖怪, 就让他再开心开心好了，等解决了这栋宅子里的问题后, 自己总会知道的。
烛台上的火焰一跳一跳, 卖药郎的唇妆看起来似乎在微笑一般, 他看了看面前和天秤玩闹的少年, 又抬头看向紧闭的窗户。
看不见的黑雾嘶吼着裹住了宅子，雨下得更大了。
烛火渐渐地黯淡下来, 天秤停止了跳动，星野悠眼皮有些无法撑住的扑闪着。
他脑袋一点一点地靠着旁边的卖药郎, 耳朵软软地耷拉下来盖在金发上, 慢慢的闭上眼一点点滑下去, 脑袋靠在了卖药郎怀里。
卖药郎伸出手揪住少年颈后的和服, 似乎是想要把人丢下去，怀里的少年轻轻地嘟囔了一句，声音又软又轻，如同猫叫一般。卖药郎的手微微一顿，最终还是把人移到了席面上躺好。
*
第二天雨依旧没停，卖药郎顺其自然地留了下来。
星野悠睁开眼的时候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他看着墙上贴着的画像，喃喃自语，“昨天晚上……”
睡着了？
第一次这样平静得像一个人类一个入睡，也没有做噩梦，没有被奇怪的东西缠上，都是因为卖药郎。
星野悠一骨碌坐起来，转过头去，卖药郎坐在桌边淡淡地看着他。
“抱歉药郎大人。”星野悠小声问，“我是不是把你睡觉的地方占了，你没睡是吗？”
卖药郎没有答话，反而站起来说，“该吃饭了。”
“诶……”星野悠茫然，忙跟上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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