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忽听有人来报:沈从敬来了。
第46章 证据
沈从敬翩翩走进大堂,他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儒雅,最起码在外表上看起来是这样。
他向皇帝和公主行礼,却又开始装傻:“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有何事?”
宋筠月微笑道:“太傅,并非陛下召你前来,而是太傅与陛下遇刺之事似有瓜葛,这才请太傅前来问几句话。”她说着,给了陈凌一个眼神,示意可以继续审问。沈从敬便伫立一旁,默然不动。
“你前日闯入大理寺,当真只是为了寻仇吗?”陈凌问。
东方陌答道:“是。”
“可有人指使?你只需回答有或没有。”陈凌接着问。
东方陌只是沉默不言。他看了眼江藜芦,又看了眼沈从敬,再看了眼宋筠月……他在犹豫,在纠结,他不知道该相信谁。
相信沈从敬吗?沈从敬虽未曾明说让他来杀江藜芦,可这人明显有些问题,不然何至于让他离剑门在几日内去杀了那么多人?
相信公主吗?他从未见过公主,不知公主在这件事中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他怎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相信江藜芦吗?那个为了钱财便去行凶杀人的刺客?能信吗?
他不知该站到谁那一边。
“本官问你,可有人指使?”陈凌又问了一遍。
而东方陌依旧沉默无言。他不知该不该说。若是说了,江藜芦便会主动前往离剑门请罪,可沈从敬定然不会保他……他要在师门和自己间做一个选择。
他唯有闭口不言。江藜芦深知这纠结挣扎的难处,她也不急着催东方陌,只是默默地听着陈凌的催问。
最后,陈凌却耐不住性子了:“来人,上刑!让他开口!”
刑具顷刻间便被摆在了大堂上。陈凌还不忘对皇帝和公主说一句:“用刑污糟,还望陛下和殿下见谅。陛下殿下若是不愿看人受刑,可移步后厅享用茶水。”
“不必了,”宋筠月淡淡回绝,“污糟之事见得多了,也不差这点。”说着,她又对宋廷时道:“陛下若是不愿看,大可回避。”
宋廷时本想离开,听见宋筠月这般说着,只好也强撑着留下。
宋筠月不禁暗暗叹息:多少年了,还是一样的胆小。
东方陌被上了刑,顷刻间便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可他依旧强忍着,一个字都不说。刑部尚书看了,不禁对陈凌道:“他连个‘没有’都不说,想来是有的,只是那人名字不好开口。”
陈凌深以为然,命人撤了刑具,又转头对皇帝和公主秉道:“这小贼一时半会难以审出,只好先另审他人。”
宋筠月点了点头:“刑讯之事,还是爱卿做主。我等只是旁听。”
陈凌听了,应了一声,便又转头看向沈从敬,道:“太傅大人,今日倒是有几句话要问你。”
“沈某定当知无不言。”沈从敬说着,无人带领,自行走到了大堂中央,等着被审。
沈从敬要被问话,江藜芦和东方陌便要被带到一旁。东方陌如今也是一身的血了,可他依旧眼神迷茫,还陷在不住的思索之中。
在路过沈从敬时,江藜芦冷冷地剜了他一眼。不论沈从敬今日怎样故作从容、巧舌如簧,但只要可以光明正大地开始查他,以他做过的事,他便难逃一劫。
可江藜芦却并没有从沈从敬的眼里看到她想要的慌张失措。沈从敬虽有丝紧张,但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莫非他还有后手?
江藜芦想着,被带到了一边。她想着,看向座上的宋筠月。宋筠月正拿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眼角余光也瞥了一眼江藜芦。她看见了江藜芦担忧的眼神,随即又看向了沈从敬,心中不禁也有些疑惑。
沈从敬的反应的确很是反常。宋筠月连忙把所有可能让沈从敬胜券在握的赌注想了一遍,却怎么也想不出来。难道凭借他和太后八竿子才能打得到的关系?这显然不可能。
宋筠月想着,又看向了宋廷时,宋廷时看起来也是一样的淡定。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宋筠月心想。
只听陈凌问:“太傅大人,你可认识这刺客?”
江藜芦只觉得这问题无聊,沈从敬如何能认呢?他只怕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呢!
可她却没想到沈从敬转头看了看她,竟然答道:“看不清,能否让她近些?”
陈凌自然是允了。江藜芦只得走上前去,她知道沈从敬如今没能杀了她,自然是要咬定她是公主的人,她已猜到了沈从敬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但宋筠月岂会轻易让沈从敬掌握她曾是公主暗卫的证据?拿不到证据,便只能是血口喷人。
“上次在紫崇宫中一片混乱,未能细看。如今再看,这刺客的确眼熟。”沈从敬说。
和江藜芦预想中的一样。估计,下一句便是“似乎曾在公主府见过”。不论真假,只要他提了公主府,佐以东方陌方才的供词,所有人便都会往宋筠月身上想。毕竟皇帝公主不和之事,朝臣们心知肚明。
“似乎曾在哪里见过,”沈从敬说着,满脸的疑惑,又故作猛然惊醒的模样看向宋筠月,道,“哦,似乎曾在公主府见过!”
“公主府?”宋廷时听起来十分严肃,可任谁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幸灾乐祸。
沈从敬抱歉地笑了笑,看向宋筠月,道:“或许只是相貌相似也也未可知。”
“既然有关公主,岂能如此糊涂?”宋廷时说着,看了宋筠月一眼,做出关切的模样来,“方才那小贼也说曾见这刺客多次出入公主府,但朕相信姐姐绝对不会派刺客来行刺朕,朕会还姐姐一个公道的。”
宋筠月笑问:“陛下,想如何呢?”她虽是笑着,但眼里尽是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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