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筠月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向身后的江藜芦,对她的小江儿伸出了手。江藜芦见状,连忙凑了过来,与公主十指相扣。
“我带你出去,”江藜芦轻声说,“只是,如今王都之内已全部被金吾卫和禁卫控制,你怕是要多费些周折才能脱困。”
“你?”宋筠月敏锐地察觉到了江藜芦话里字眼的不对。她的小江儿为何不说“我们”,说的却是“你”?
可她却听到了弟弟在此时发出的一阵轻笑。她回头看去,只见弟弟斜眼看向自己,颇有些苦涩地问着:“姐姐,朕问你,若有一天,你这小情人也拿可能危及到你性命的事情来威胁你,你会选择包庇她,还是杀了她?”
宋筠月听了,无奈摇头,她还当是什么问题呢。想着,她不禁握紧了江藜芦的手,道:“我们已经做过选择了。”
她的小江儿永远不会威胁到她的性命,她也会永远宠着她的小江儿。
“阿月,”江藜芦轻声问,“陛下怎么办?”
“先打晕吧。”宋筠月看着自己的弟弟,她心乱如麻,看向弟弟的眼神里只有怜悯,再无姐弟温情。
“好,”江藜芦说着,便走了过去,利索地将宋廷时敲晕在地,又回身来牵住了公主的手,道,“我带你走。”
宋筠月一边走,一边不禁回头看向昏倒在地上的弟弟。她知道自今日以后,姐弟俩连表面上的和平敬重都维持不了了。弟弟已然动了真格,王都被控制,再见面,恐是兵戎相见了。
只怕,这靖安殿又要沾染上皇室的血。只是不知,这次血洒靖安殿的,会是自己,还是弟弟?
平心而论,她哪个都不希望。
第55章 护送
“灵鹭姐姐他们是来不及救了,”江藜芦一边牵着宋筠月走,一边说着,“只能委屈他们在这紫崇宫里多待些时候。”
宋筠月听着,知道能保全灵鹭他们的机会已是微乎其微。
两人已走到了靖安殿外。江藜芦很是熟悉这里的情况,她拉着宋筠月走着,一路潜行,巧妙避开了巡查的禁卫。若非此刻必须提心吊胆的,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携手漫步在月光之下。
“我们已请杜公公写信调瀛阳侯旧部回京了,用的是率兵勤王的名义,诛太傅、清君侧,”江藜芦接着说,“王都被控制,所有平日里站在你这边的大臣也被看管着,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调兵前来也是为了保你周全。”
“调兵?”宋筠月颇有些惊讶。
江藜芦忙问:“可有不妥吗?”
宋筠月想了想,微微一笑:“没有,如今我弟弟把事情闹成这样,我们迟早是要兵戎相见的。只是有些大胆,不像是我府里的人能自己做出的决定。”又道:“一定是我的小江儿,只有我的小江儿才有这么大的胆子。”
“还有,”江藜芦只是微微一笑,便又忙着对宋筠月说外边的事,“我算过时间了,兵马回京至少要两天,这两天里王都随时可能生变。但我相信你可以解决,毕竟你这样聪明。”
“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宋筠月强调着说。
“对了,”江藜芦忙道,“青娥师父对我说,她打探到了沈从敬掌握了当年的真相……唉,这个你应当已经知道了,我说了又有什么用?”
江藜芦说着,不禁一笑。她努力地想把自己的知道的消息都说给宋筠月听,生怕遗漏半分。她怕自己再不说,就来不及说了。
“我喜欢听你说,”宋筠月一边紧紧牵着江藜芦的手,跟着她走,一边望着她,柔声说着,“你从前在我面前可谓是惜字如金,我想听你多说些话都是奢望。如今,你却有这么多话对我说,我开心得很。”
江藜芦听了,回想往事,眼睛一酸,就要落下泪来,忙道:“都这时候了,我急得不行,你还开心。”
“小江儿,你怎么好像要哭了?”宋筠月问着,她听出了江藜芦声音里的哭腔,也隐约料到了江藜芦的想法。
江藜芦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拉着宋筠月向前走。
“小江儿!”宋筠月难得严肃地唤了一声,拉住了江藜芦。
正巧有禁卫经过。江藜芦停了脚步,和宋筠月躲在暗处,不再前行。鬓边碎发被风吹起,挡在她的眼前,她整个人都被这黑夜里屋檐下的阴影笼罩着。
“我好恨,”江藜芦说,“我恨死你了。”
宋筠月听了这话,不禁一笑,轻轻捧起江藜芦的脸。风把她的脸吹得通红,她的眼睛也红了。
“为什么恨我呀?”宋筠月轻声问。
江藜芦看着公主,感受着公主为她理着鬓边的碎发,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我不管,我就是恨你……恨你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
宋筠月看着江藜芦,满眼的柔情。她小心翼翼地把江藜芦抱住了,动作里皆是视若珍宝的轻柔:“等过些日子,风平浪静了,我每日都要和你在一起,到时候,你可不许嫌我黏人啊。”
“嗯。”江藜芦轻轻应了一声,又忙擦了把眼泪,拉起宋筠月的手,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
说罢,不待宋筠月反应,便拉着她,一路趋行。
宋筠月看着江藜芦的背影,心中酸涩。“小江儿,”她轻喘着气,唤着江藜芦,“你今日可是答应我了。”
“嗯。”江藜芦又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我喜欢看你笑,喜欢听你说话。以后,你要天天笑给我看,天天对我说话。”宋筠月已然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努力轻声对她说着。
“好。”江藜芦又应了一声,她只觉鼻子发酸――一定是被冻得。
“小江儿,其实我在掖幽庭之前,便见过你一次了,”宋筠月说,“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可我一直记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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