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筠月想着,听见金吾卫巡逻的声音,回望向紫崇宫的方向,登时明白了。瀛阳侯旧部带兵前来还需时间,而王都内所有的大臣此刻都被监视控制着,禁卫和金吾卫很明显是听从于宋廷时和沈从敬,而这些江湖人只能应付一时……
不管江藜芦是打算只身救人,还是和这些江湖人里应外合,她都没打算出那紫崇宫。她要留在紫崇宫内,给自己拖延时间。
宋筠月想着,只觉自己无能,竟让她的小江儿以身犯险,让她受苦受难。她越想,便越是下定了决心,这一次,她不会让二人之间有任何的阻碍。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她的小江儿平平安安地回到自己身边。
她的好弟弟若是继续执迷不悟,那她也不必再忍了。
天将明,朝阳的光辉在天边若隐若现。而紫崇宫里,江藜芦被拖进了一个阴暗的房间里,不见天日。
身上的伤越发疼痛,旧伤刚好没多久,却又添了新伤。江藜芦忍着痛,倒在地上,闭了眼。
其实她迷倒靖安殿的药并不是什么稀奇的迷药,只是把几种迷药混在了一起,加重了剂量。虽不致死,却也能够让靖安殿的人浑身难受个好几天。
估计,太医一时也不敢随意用药吧。
江藜芦想着,心中略微安定了下来。她是不敢自作主张对皇帝下毒的,毕竟那是公主的弟弟,有些事情还得公主自己下狠心才好,她是没办法替公主打算的。
她趴在地上,一时撑不住就要睡去……这一天实在是操劳。可她刚闭了眼,却被一桶水泼醒,还是盐水。
江藜芦顿时只觉浑身火辣辣的疼,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解药呢?”她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这样问着,“不拿出解药,你休想合眼。”
哦,宫里惯用的招数了。
第58章 谋逆
“那药是我自己配的,也只有我知道解药在哪,”江藜芦说着,调整了个较为舒服的姿势来减轻疼痛,“我劝你们最好对我客气些,不然五天之内,靖安殿所有人必然毒发身亡。”
江藜芦说着,语气十分随意,仿佛在说什么无足轻重的小事。拷问她的太监登时急了,在门外用尖细的声音高喊着:“来人!上刑!我就不信她不说!”
江藜芦闭了眼,根本不理会外边的喧闹。她感觉一群人从门外涌了进来,七手八脚地把她绑缚在架子上,又抬进来了许多刑具。
良久,这些太监似乎终于把一切都布置好了,江藜芦这才终于睁开眼看了一眼……都是些很常见的刑具了,毫无新意。
“不过如此。”江藜芦故意这样说着,又闭上了眼睛。她曾作为暗卫受训,暗卫的训练里不乏刑讯之事,有教如何刑讯的,也有教如何忍过刑讯的。而眼前的一切,她早已看惯了。
“死丫头嘴硬!”太监说着,一鞭子抽在了她身上。
江藜芦一声不吭,只是闭着眼,似乎根本感觉不到这疼痛一般。她保持着她一贯的沉默,她向来是擅长保持沉默的。
“太傅大人。”
江藜芦突然听见太监恭敬又慌乱地唤了一声,睁开眼来,只见沈从敬也到了门边,正远远地怒视着自己。
“陛下仍未醒来,太医无解,”沈从敬看着江藜芦,忍怒问她,“你究竟下了什么毒?”
江藜芦实在是有些虚弱了,根本不想理会沈从敬,便只淡淡道了一句:“你猜啊?”
“你!”沈从敬咬了咬牙,“给我打!”
江藜芦闻言,点了点头:“好啊,打死了我,皇帝必然没命。”
江藜芦知道,沈从敬手中并无实权,如今这样得势靠的不过是一个小皇帝罢了,若是小皇帝不在了,沈从敬必然下场凄凉。他怎么会拿小皇帝的命赌呢?
“你若不交出解药,我便踏平公主府,”沈从敬急了,“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用解药来换。”
江藜芦听了,毫不意外,她早就料到沈从敬会用公主来威胁她了。于是她立马做出紧张的模样来,喝道:“你敢!”
“我如何不敢?”沈从敬见她如此,自以为得逞了。
江藜芦若有所思,又看向沈从敬,语气柔和了许多,不似从前冰冷淡漠。她叹了口气,又说:“我就是想不通,我姐姐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卑鄙小人?”说着,又故意去骂,“若非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我早就杀了你!岂容你作乱到今日!”
“休要说这些前尘往事来岔开话题,我只问你,解药在哪!”沈从敬颇有些急躁。
而江藜芦却又闭了眼,一句话都不说。沈从敬急了,给了身侧太监一个眼神,太监见状,连忙上前,又是一顿鞭子,狠狠抽在江藜芦身上。
江藜芦一开始还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闷哼出声。受刑过后,她看起来已是虚弱至极,竟昏昏沉沉就要睡去。太监见状,连忙又一桶盐水泼了上去,一下子又把她疼醒。
这寒冬腊月,江藜芦的身上都被水打湿,冰冷的衣服裹着血渍紧紧贴在身上。她眼睛已然有些睁不开了,虚弱地垂下头去,口中念念有词,只是无人能听清。
“她在说些什么?”沈从敬问。
太监忙道:“奴才去听一听。”
说着,太监便凑到了江藜芦身边,附耳去听,只听江藜芦迷迷糊糊地痛苦地念叨着,似乎已神志不清了:“他活该,活该……姐姐……他若还记得你……早该知你便是解药……可他没有,你痴心错付……他活该……”
这话说的又轻又含糊,太监听了好几遍才隐约听了个大概,却也没怎么听明白。
“她说什么?”沈从敬问。
太监疑惑地答道:“她说,她姐姐是解药。还说,活该什么的。”
“她姐姐……”沈从敬想着,眯了眯眼,“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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