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无名所说,实际上这个地宫不是玛蒙皇帝寻欢作乐的地方,而是一个巨大的藏兵场,有野史记载,这个藏兵场至少能藏下十万大军。
“十万?这地方有这么大吗?”
离朝对“方圆”无甚概念,只大致猜测从这里可以直通凤岭,本来走官道,要出了藏年,还需得走翁木、贤安和常时,才可进入凤岭。但经了地宫便省了这些路途,似是会横穿威灵旁的云岚山,直接抵达凤岭。
如此,左右不过是勾连了凤岭和威灵,她觉得这地宫应该大不到哪里去吧?盛下十万大军实在是匪夷所思。
无名神秘一笑,不答反问道:“你觉得西北大漠大不大?”
离朝不解他问这个作甚,但还是老实地点了头。
“西北大漠白天暑热难忍,夜晚寒风阵阵,又干燥无比谷物难生。若是女娃你,能在那里活命否?”
蹙眉仔细思虑了一番,离朝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
“但是爵玛人活下来了,大漠还成了他们的信仰之地。”
她点了点头,听懂了话却没懂无名是什么意思,可无名说完这句之后就又闭了口,离朝抓了抓头发,问:“无名兄,你说得和我方才问的有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无名理所当然地回道。
“额……”离朝有些窘迫,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好在无名不是坏心眼的人,他偏头看了离朝一眼,说:“女娃,可曾有人说你生性懒惰?”
“嗯?”离朝被他问懵了,这怎么扯到“生性懒惰”这四个字上的?不过,她还是细细回想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
见此,无名挑了下眉,又似是无奈地转回头。
“那就听你无名兄一言罢。你常生好奇之心,又喜好追求甚解,便总向他人请教,是否?”
“是。”离朝大方承认。
“在寻得他人之解前你可有仔细考虑过问题的答案,或是自己去翻阅典籍求解?”
闻言,离朝认真地想了想,半晌后她有些惊诧地吐出两个字“没有”,同时也明白了无名的意思。
“看来你是意识到了。本来这不过是个人天性问题,我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我与女娃你颇为有缘,你又助我脱离困境,我尚且无以为报,便只能多嘴提点你一下。以后遇不解要勤思,要取自己的道,不得过于依赖他人,也不能轻信他人片面之言,否则……”
“必有大祸。”离朝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道兄的身影,仿佛道兄也在对她说这番话,而他应是会说这四个字。
微愣,无名嘴角抽了抽,说:“是也不是。祸事兴许会有,但我想说的是,若是在某一天,你能依赖的人消失了,你又该如何?”
“我……”离朝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能够依赖的只有师傅,而师傅消失了…… 她不敢去想。
其实离朝一直都很不安,自师傅消失的三年前开始,她想找到师傅,然后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这已成了一种执念。离朝甚至分不清这是对师傅的喜爱不舍,还是为了不让自己感到恐慌……
所以,她无法作答。
见状,无名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闷头对照着图,找路。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碰上了一个石室,无名立即停住了脚,后面的离朝还失着神,遂没有察觉,直接撞上了无名。
别看无名破布褴褛的像个乞丐,但那体格可甚为壮实,离朝就像撞上了石头,不由地退了两步,又捂着撞疼的鼻子,终于回了神儿。
“无名……”想着问问怎么回事,但记起方才无名的话,离朝将疑问咽回了肚子,转而走了两步到无名身侧,亲眼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结果她霎时就怔住了。
这间石室不算大,出口也就一个更不会使人为难,但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书架,书架摆放还颇为凌乱但泾渭分明,书架上满满登登的都是落了灰的书,这倒也不算稀奇,稀奇的是被两侧书架群夹在中央的冰棺。
冰棺里会是谁呢?爵玛人吗?
心生好奇,离朝迈开腿打算去瞧瞧,但脚还没落地就被一粗壮胳膊拦下。
“女娃,别轻易踏入爵玛人的‘闺房’,这句话望你能记住。”
说罢,他脱了一只鞋,朝里面一扔。在鞋接触地面的一刹那,“嗖嗖”几声,这鞋竟是瞬间成了个“刺猬”。
离朝瞪大眼睛,看着书架的“千疮百孔”,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还未完,无名又脱了另一只鞋,微微用力一扔,扔到了出口处,只听“咔”的一声,再无其他。因着冰棺挡着,他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但多少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吞了口口水,离朝嚅嚅道:“无名兄,需要我的鞋吗?”
无名看了她一眼,勾了下嘴角,说:“不必了,想来不碰书和冰棺应该无碍。只不过这机关重重的……女娃,你觉得该如何破局?”
他这话说得有些矛盾,离朝纳闷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无名是想考教她一番。
于是离朝转了转眼珠,将这石室里的情形收入眼底,又思考了几息,笑了。
“地上不能走,便只能走天上。刚才无名兄的鞋子是落地之际才被万箭穿心,在半空之中那些箭孔并未出现,也就是说开启机关的条件是有物接触地面。”
说完后,离朝有些期待地看向无名。
无名毫不吝啬地点了点头,离朝着实欣喜,不过他又接着抛出一个问题:“你说走天上,可是要借书架顶端之路?”
“是。我看这些箭孔分布在棱板与棱板的交界处,且棱板又宽又厚,应是做成了存箭矢的器箱,里面十有八九盛满了箭矢,这四周又是石壁不好做机关,想来书架顶端应是安全的。”离朝知道无名想问什么,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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