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奇怪,式粼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非但一点都不怕妖,还随时摆出一副吸他上瘾,不吸不行的架势,搞得他反倒有点子害怕。
“纸上有味道,我还真没注意看,不如你再跟式粼哥哥说说?”式粼蹲身床边,承盘内的零嘴随手摆在了尺玉眼皮子底下,他抓起尺玉的后爪,不客气地亲了口香喷喷的肉垫。
小猫咪的肉垫都是很敏感的,式粼嘴唇的柔软触感很奇怪,肉麻巴拉的,膈应得尺玉起了一身猫皮疙瘩。
他往回缩了缩猫大腿,深吸一口气道:“我那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一天吸一次猫猫,管一天的肉肉,肉肉要上乘的!”
“谁是猫猫啊?”式粼被糯叽叽的尺玉逗笑,捧起漂亮的小脑瓜,拇指指腹搓着搓圆滚滚的头盖骨,“我的小午是猫猫对吧?”
式粼作势往前凑了凑,未等亲上猫头,被尺玉前爪的肉垫堵了嘴。
“今天吸过了,而且牛还没上来呢!”尺玉拒绝过度被吸,他刚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不能再给式粼嚯嚯了。
“小午不叫哥哥,哥哥如何答应小午这般过分的要求?”式粼可不是什么听话的人族,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尺玉的猫耳,笑笑说,“哥哥吸猫猫是因为喜欢猫猫,小午不喜欢哥哥摸摸吗?哥哥还以为呼噜呼噜是喜欢呢。”
“谁呼噜呼噜了?”尺玉否认中午被式粼挠到下巴时有点小舒服,“我才不喜欢被咸猪手摸呢,而且我是公猫好吗?是公猫!!”
“小猫咪哪里需要分公母?”式粼自动屏蔽掉了咸猪手一词,“小猫咪只分可爱,和最可爱。”
尺玉努努嘴别过脸没吭声,他才不会问式粼,他是可爱的,还是最可爱的,式粼的夸奖一点都不重要。
但他似乎是低估了人族的好奇心,自打式粼知道他会说人话,嘴就没消停过,甚至睡前给他叨叨叨了好久,查户口似的。
“小午是哪里的妖啊?怎么会来到漭城?”
“漭城有亲戚吗?家中可还有兄弟姐妹?”
“若是孤妖一只,日后大可将东来布庄看作是自己的家。”
“听说小猫咪畏冷,等下我抱你紧些……”
……
开始尺玉都是问一个答一个,到最后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用了不用了我睡贵妃榻就挺好的,如果你怕我冷就给我安排床被子,我自己会钻被窝。”
“客气什么?”式粼俯身将忸怩的尺玉抱在怀里,故意逗猫,“哥哥都让你看光了,换言之就是你的人了。”
“不不不不下午你虽是光的,但我一眼都没看!我发誓!!”尺玉说着竖起三根锋利的爪尖,一口咬定什么都没看到。
但眼前却倏地浮现出恐怖那物件儿……
他眼神闪躲,猫头几乎埋到了自己胸前,生怕被式粼瞧出什么端倪来,猫心也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哦,那下次沐浴小午可要好好看看才行。”式粼颠了下怀中拘谨的尺玉,双手托着柔韧的脊背,再次稀罕起了吃饱饱的肚肚,边吸边问,“小午以前可被人这般稀罕过?”
“不曾,妖岭没有吸猫的……”畜生。
尺玉忍辱负重地咽下后两个字,为了保留最后的尊严,猫头死命地往后仰,生怕式粼再亲他嘴。
-
夜间到底是被式粼强硬地搂着睡的,尺玉前半夜还保持警惕,时刻准备拒绝式粼的吻,后半夜精力消耗殆尽,属实是没顶住周公亲自来邀……
而式粼则不同,他有起夜的毛病,半夜醒来发现胳膊上躺着一只仰面酣睡的小猫咪,困意顿时全无。
尺玉熟睡时猫毛是蓬蓬的,比白日里看起来还要饱满一些,呼吸很均匀,不时抖抖手,颤颤胡须,像是在做梦。
式粼试探性地用指尖点了点翘起的前爪,又摸黑端详着猫眼有没有睁开,很好,睡得很死。
他轻轻地撑起半身,在猫头上亲了亲,脸上的笑容比月光还要温柔。
他从小就喜欢小猫咪,六七岁时捡回来一只湿漉漉的三花猫,瞒着家人偷偷养在房间里。
本意是好的,想着给些吃食,待天暖和些,猫长大一些再放归。不料次日清晨,就被式峰所养的恶犬活活咬死了。
在这个看重尊卑的大家族里,作为次子的他更像是长子式峰的随从,是毫无话语权的。
为了给死去的小猫出口恶气,他刻苦读书多年,别人玩耍之时,他跑去布庄学习,学待客之道,学花纹织法,学布料优缺……
后来他终于等来了恃宠而骄的式峰闯大祸,而他不仅在式峰禁闭期间弄死了恶犬,还在机缘巧合下促成了与相府的绢帛供给契。
式兆仁见他天资聪慧,便将城东的东来布庄交于他打理,这一打理便是五年,他算是有了些在家说话的底气。
唯独很是抗拒归家,回到祖宅就意味着要见式峰,他怎可能不恨,小猫太可怜了……
式粼叹气,明日是他祖父的寿宴,他必然要回去贺寿的。可把尺玉留在布庄他不放心,若是带过去,不知尺玉怕不怕狗。
据说,式峰养狗养得更凶了。
-
尺玉睡醒时,式粼已经不在内室了,他低头看了眼盖在肚肚上的被角,心头生出一种道不明的异样感。
他眨了眨稀松睡眼,慵懒地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又大力伸展了一下四肢,舒舒服服地舔爪爪。
被窝他不讨厌的,式粼的味道好像也……
门外有说话声,尽管音量不大,仍逃不过猫妖灵敏的耳朵。是式粼在与阿安讲话,问贺寿礼物准备得怎么样了,马车和小零嘴也要备好。
是要出门吗?带着他?
尺玉弄不懂式粼带他为何意,可以肯定的是与式粼在一起能够避开捉妖师,对他而言绝非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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