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你找我有什么事?”有着金色眼睛的男人走进了空荡荡的会议室。
费奥多尔抬起头看向了那个人, 然后兴致缺缺地移开了视线:“我打算退出这个小组。”
彼得拉舍夫一怔,然后他弯下腰看向了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忽然注意到这个彼得拉舍夫不太对劲。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有点恍惚,所以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彼得拉舍夫的眼睛里是带着奇怪的圆圈的。
“我还以为你没有找到你想要找的人会放弃呢。”彼得拉舍夫坐在了桌子上,翘起二郎腿,“叫……安娜吗?”
费奥多尔得承认彼得拉舍夫该死地有魅力, 自从他的癫痫好了之后, 对于他来说那层理智和疯狂的边界就消失了。
甚至看待事情的感觉和以前也不同了, 曾经对彼得拉舍夫的崇拜也消失了,只有居高临下的批判。
听到彼得拉舍夫这句话,费奥多尔的脸色微变,冷冰冰的说道:“您跟踪我?”
他以前在军队待过, 而且军队给他留下的影响还挺深远的。只是他在部队里做的是工程兵,所以反侦察能力并不强,但是也高出普通的人了,再加上现在他观察力的提升, 他是自信自己是难以被跟踪的。
但是这世界上总是有让他措手不及的人。
彼得拉舍夫……
费奥多尔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他得承认这个名字让他心情很复杂。曾经他在他面前总是有一种被支配的感觉。
这个人有野心, 有能力, 还有着远大的梦想。
虽然梦想在现在的他看来有点儿不太实际了。但是那只是因为理想的不同, 或许还有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之后居高临下的判断。
这个彼得拉舍夫和他得到的记忆中的彼得拉舍夫有一点不一样。
尤其是这个带点儿诡异的圆圈眼睛让费奥多尔有一种不太好的联想。
放在中世纪,有这种诡异的眼睛的人大概都需要被绑到十字架上烧一烧。
“彧夕你……还是原来的费奥多尔吗?”彼得拉舍夫凑近了费奥多尔。
“倒是你, 你是原来的彼得拉舍夫吗?”费奥多尔看着他问道。
性格虽然相似, 但是这双眼睛……
彼得拉舍夫噗嗤一声, 然后双手撑着桌子笑得前仰后合, 在费奥多尔看笨蛋的眼神中,他假装沉稳地咳嗦了一声:“这可真是个有意思的问题。”
说得好像费奥多尔认识原来的彼得拉舍夫一样。
“我们是同类吗?”彼得拉舍夫伸出手,想要抓费奥多尔的下巴,但是被他躲开了。
彼得拉舍夫对上了费奥多尔的眼睛,那双混沌的紫色眼睛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了杀意。
费奥多尔的……杀意?
这两个东西放在一起真的让他想笑。
不过他也不害怕,这个人就是思维上的疯子,行为上的圣人,没法真的做坏事的。
他不是一直看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个记录者吗?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有如此强烈而纯粹的负面情绪。
彼得拉舍夫真的超级好奇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费奥多尔对男人不感兴趣,也不想背叛安娜,他站了起来,拢了拢自己的衣服:“我来只是通知您一声,我还有事要做。”
费奥多尔一走出门就打了个喷嚏。
无知其实才是最幸福的。
如果他没有因为好奇从米莎那里拿到那本来自祖母的书,他也不会知道关于安娜的事情,也不会陷入这样的绝望之中。
他是回避掉了被流放去西伯利亚,但是他宁肯被流放西伯利亚也不想要失去安娜。
地上结的冰让他的脸看上去变得混乱而扭曲。
费奥多尔讨厌失控的人。
他的父亲就死于酗酒。
费奥多尔讨厌善妒的人。
他的父亲就经常因为不重要的事情嫉妒怨恨。
费奥多尔讨厌暴躁的人。
他的父亲就是暴躁喜欢和他母亲争吵的人。
但是费奥多尔对自己的期待就鲜有达成的时候。
好想杀了他……
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不如就这么摧毁了吧……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浑浑噩噩的。
他的思考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但是却总是往充满了恶意的方向思考。
费奥多尔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用力地握紧。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能控制住这种负面思维的,他不应该忘记自己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
费奥多尔招呼了一辆马车准备离开,然而一个人从楼里冲了出来:“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
费奥多尔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这个并不对劲的彼得拉舍夫。
“人类的力量是有限的,您要不要试试别的路。”彼得拉舍夫怀里抱着的是一本《圣经》,“救赎之路,便在其中。”
费奥多尔双手扯着自己的披风,明明很冷,但是他却被彼得拉舍夫的话震住了,以至于完全不敢动。一个给他感觉像是恶魔一样的人抱着《圣经》,和他说救赎?
骸寨之上,有两个人面对着窗户思考着。这两个人分别是太宰和费奥多尔。
他们两个一言不发,就是看着窗外,也不知道是在思考什么问题,像是两尊雕像一样。
这让涩泽龙彦进来的时候,他差点儿误以为这两个家伙是不是达成了什么诡异的协议。
大家都是塑料姐妹花,随时准备着互相背刺的。
就算是出自出于面子的考虑,他也不想做那个第一个就被排除在外的人。
“你们在思考什么?”涩泽龙彦开口问道。
“我?我只是在思考费奥多尔认识的那个人问我的问题——你会让你的老婆上你吗?这真是一个好问题呀,我思考了很久呢。”太宰治状似苦恼地说道,“对了,费奥多尔,他问过你这个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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