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萧睿喜欢的檀香味,带着一丝丝血腥气息。
她握稳镊子,卡住那块碎玻璃,用力拔了出来。
“嗯……”苏真闷哼一声,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来。
看着都疼!但萧睿也没有停下,用碘酒给伤口消完毒,敷上云南白药,然后剪开纱布仔细地包扎,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跟苏真当年给她包扎伤口一模一样,连最后打的活结,手法都毫无二致。
“楼下有房间可以住么?”包扎完伤口的萧睿举目望了望,苏真的家里还保持着一贯的干净整洁。
“只有楼上有,但是我一步也挪不动了。”苏真拿开嘴里那只帕子,一双杏眼含情脉脉地望着萧睿,萧睿要留下么?她的心砰砰跳起来,有些激动。
轻叹一声,萧睿觉得很是无奈,但总不能把人丢在客厅里。
最后她还是把苏真抱上了楼,放到卧房的床上。
“你要走了么?”萧睿刚松了口气要转身离开,苏真又拉住了她的衬衣衣袖,那双杏眼含着泪,柔肠百转,萧睿居然要丢下她一个人!
“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明天天亮了让物业的人来看看为什么停电。”
“我一个人害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黑。而且我的腿……”
“对不起……明天找个家政护工吧。”
萧睿低下头不再看那双眼睛,慢慢拨开了苏真拉住她的手。
“睿!”苏真急了,也不管腿上的伤,整个人从床上扑下来光着脚踩在地上,双手死死抱住了萧睿的腰:“你别走……”
“……”萧睿的心颤抖了一下,隐隐作疼。
“你忘了吗?今天是什么日子,我不信你全忘了……”苏真的声音带着哭腔,句句诛心。
是啊,她忘了。
但经过苏真这么一提醒,那尘封的往事被揭开,年少的画面涌上了她的脑海。
十八岁那年她刚上大学,开学后不久的中秋晚会她坐在会场的第一排。
苏真站在舞台中央,作为学生会代表发言。
发言刚刚进行到一半,整个会场突然黑了下来,跳闸停电了。
人群骚乱吵杂一片,苏真站在舞台中央害怕得尖叫连连,萧睿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个翻身跳上舞台,用手机为其照亮。
那是两人初遇,苏真怕黑,萧睿作为第一届的学妹,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
对于萧睿而言,当时的自己只是出于一种本能的保护。
直到两人谈恋爱谈了整个大学生涯,每每苏真回顾当时的场景,就会笑颜如花地说,萧睿是她的盖世英雄。要问苏真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萧睿,毫无疑问是那年的中秋。
而今天,刚好是中秋。
“都过去了,我们这样不合适。”平复了一下心情,萧睿轻声开口,然后再次拨开了苏真的手,把人按到床上坐下。
萧睿逃也似地离开了苏真的家,再呆下去,她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苏真。
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知道,苏真对她余情未了。
可是她们,早就没有关系了。
苏真到底要做什么她不知道,但总觉得,两人离得越远越好。
黑夜中,苏真打开手机的电筒光,望着窗外的那弯圆月,陷入沉思。
——萧睿,你过得去,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念念不忘整整七年?!
——我过不去!
浑浑噩噩回到自己家,萧睿刚打开灯换上拖鞋走进客厅,就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她着实被吓了一跳,僵着双腿站在原地:“你怎么不开灯?”
“哼!半夜三更的,你跑哪儿鬼混去了!”耶律瑶抬头看她,嘟着嘴气呼呼地。
那个小可爱双手抱着胳膊靠在沙发上,五官因为闹别扭纠结在一块儿。萧睿一瞬间笑得轻呵一声,走过去坐到耶律瑶身边:“我临时有点事儿,忘记告诉你了。”
小公主这会儿才没那么好哄呢!她一坐过来,耶律瑶就往旁边挪了挪,拉开距离。
生气都那么可爱,萧睿满眼宠溺,又往耶律瑶身边挪了挪。
两人一个靠近一个躲避,很快就挪到了沙发最边上。
眼见着耶律瑶再挪就要掉到地上去了,自己还没发现,双眼死死盯着她。
她一把伸手,将人拉了过来拥进怀里抱紧,下巴搁在耶律瑶头顶蹭了蹭:“真的有事,别生我气。”
“咦???”耶律瑶的小鼻子轻轻嗅了嗅那阵清香很陌生,立马警惕地从怀里钻了出来,目光存疑:“你身上怎么有股子香味?”
“有个朋友受伤了,可能扶人的时候粘上的。”萧睿不假思索地答着。
“不是抱了什么野女人?”耶律瑶啧嘴:“那个朋友不会是猪头的妈妈吧?还是你那个大学同学?”
“你倒是记性很好。”萧睿轻笑,拍着耶律瑶的肩膀安慰:“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有你。”
“好嘛,那我们去睡觉吧,好晚了呢,我都困啦。”耶律瑶懒洋洋地靠近她怀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小家伙心思有点沉,从她进门到现在,一句“老公”都没叫过。
萧睿的确是去见的苏真,但是她惶然不知道该如何跟耶律瑶解释。
脑海里组织了半天语言,也没找到合适的话来告诉耶律瑶这件事,倒不是有意隐瞒,只是觉得,如果说了,也许会给耶律瑶增加更大的思想包袱,还不如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惯不会解释,不擅长语言上的讨好。她将耶律瑶从沙发上抱起往二楼的卧室走,中途还亲了亲那光洁饱满的额头。
耶律瑶神色松了些许,漂亮的桃花眼半眯着,伸手挡住樱桃小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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