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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娜玩得太开心了。舞会结束后，他们一起走回家。玩疯了的女孩子索性踢掉了高跟鞋，赤脚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她的父亲脱下了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毫不费力地将她打横抱起来。街上留下了一串串女孩子的笑声。
这样回去的话肯定会被神父指责的，于是米拉娜拉着他一起坐在教堂后花园的长凳里聊天。米拉娜喝的有点醉了，滔滔不绝地讲着大学，讲着男孩子，讲着她爱的艺术体操。男人全神贯注地听，没有表示丝毫不耐烦，和她约会过的那些傲慢自大的橄榄球队员完全不一样。他注视着她，仿佛他眼中只有她一个，她就是他的全世界一样。这又让米拉娜的心跳加速起来。
他们谈起了小时候的一些趣事，理所当然地提起了那次的谈话。
“你竟然说我不是人类，是什么寄生虫，当时吓了我一跳。”她傻乎乎地笑着，“上帝啊，我那时候只是个好奇宝宝而已，你真的不怕给小孩造成心理阴影吗？”
男人停顿了片刻，“我没有想过。我没有什么和孩子相处的经验。”他坦言到，“万物都有各自的生存之道，我没有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米拉娜皱了皱眉，她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于是决定换一个话题。“我好想从来没有问过你的工作？”她问，“卡尔神父说你在国外做一点皮草生意。真是的，还那么忙吗？你什么时候才能接我和你一起住呀？”
“卡尔神父是这么告诉你的吗？”他的语气一变，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和卡尔神父都希望你能在这里好好上大学，做你想做的事情……”
“那我坐飞机去看你。”米拉娜固执地说，“我有很长的寒暑假，而且我打零工存了不少钱，神父管不到我。”
“呃……”男人犯起了难。“米拉，我工作的地方太危险了，我不建议你来找我。”
“你总得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吧！”少女有些生气了，“你的地址？你的手机号？邮箱？社交账号？做生意的话，总不能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吧！难不成你是个特工？”
“米拉，我不需要这些联系方式。”他终于说道，“我工作的地方根本不在这个世界上。”
“什么？”少女愣住了。
“我，嗯……在被你们称作‘魔界’的另一个世界生活。”男人说，“当然，‘你们’是指像是卡尔神父这样有特殊能力的灵能者。穿越结界是相当困难的，几乎只有‘召唤’这一种稳定的方式，而且我们在人界的活动受到严密的监管。”
“魔界？灵能者？”米拉娜笑出声来，“这是什么中二死宅人设啊！你是从轻小说里穿越来的吗？”
她的父亲也微笑起来。“米拉娜，其实你也没有必要了解太多。当初我把你送到这个世界来可是花了好一顿功夫。你要是回不去，反而是最好的。这些我以为卡尔神父已经告诉你了，看样子他可能想要等你长大一点再说。”
“行了行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我知道你不欢迎我去看你了。”她不满地撅起嘴，“我已经过了那个相信童话和魔法的年纪了。”
男人偏了偏头。“米拉娜，你要好好听卡尔神父的话，做个乖孩子。他杀死你是一件过于容易的事。你这个种族虽然很像人类，但是还是和人类不一样的，等你完全性成熟的时候也许自己就知道。提早学会控制自己，不要伤害这个世界的人类，保持低调的生活下去。”
“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米拉娜生气了，“我不是那种天天活在幻想中的女孩！”
“那就赶紧从幻想中醒来吧。”男人的语气也严厉起来，“米拉娜，你不是人类，你是出生在魔界的魔族女孩。这个世界不属于你，给我谨言慎行。”
第28章 米拉娜4
似乎每一次涉及到她身世的谈话都会在巨大的不安中不欢而散。米拉娜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至少她愿意成为一个简单快乐的女孩子，按部就班地读完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再找一份薪水不高但稳定体面的工作，过一种简单的生活。但是自从毕业舞会之后，她对自己亲生父亲的思念和好奇都与日俱增。那个高大、神秘、优雅的男人，被她称作父亲的男人此时在何方呢？魔界又是什么地方？是像圣经里描绘的地狱那样充满烈火与酷刑吗？还是说和她所生活的地方差不多呢？米拉娜倾向于后者，毕竟她的父亲是那么英俊而气度不凡，和那些插图里画的魔鬼完全不一样……
“米拉？”卡尔神父询问的声音将女孩从白日梦中猛然唤醒。
“抱歉，神父。”米拉娜红了脸。她正在和神父一起整理教会图书馆的老旧藏书。米拉娜并不信仰上帝——准确的说，她还是个怀疑论者——神父也从来不强迫她，但是她知道神父做的是好事。在功课不忙的时候，她都会主动和教会的义工们一起帮神父打扫卫生、组织义卖、为穷人发放食品等等。
“辛苦你了，米拉。谢谢你来帮忙。”神父温和地说，“你看起来睡得不是很好，还是回去早点休息吧！”
“卡尔神父，世界上真的有恶魔的存在吗？”米拉娜有些唐突地开口问道。
“当然有。”神父说着，一边掸去古老书脊上的灰尘，“自从亚当和夏娃的时代，撒旦和他邪恶的使者就从来没有停止过蛊惑人类。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下周二去听听讲经。”
“我知道。”米拉娜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是说，那种真正的恶魔。那种……那种来自魔界的恶魔。”
神父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你是从哪里听说的？”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要想瞒过神父几乎是不可能的。米拉娜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是我的……亲生父亲说的。他说他以为您已经告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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