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被打的人倒是没有来县衙告状的,都跑去秦府找说法,因为秦老爷舍得用银子来处理女儿惹来的小麻烦。
丘县令沉思片刻:“去问问到底是谁想出来的,此事要查清楚。”
这种记账的法子若是上报,运用到各行各业,利国利民,上面肯定会论赏,可不能赏错了人。
丘瑾宁眼神闪了一下,想说让爹爹找别人去问,但又莫名感到一丝心虚,便没有拒绝。
两人都在县学读书,书院就那么大,躲得过这次躲不过下次,总免不了碰面。
而她不喜欢遇事便躲,或许多见几次能更加淡然,淡然面对她们之间曾有过交集的那一晚。
“好,女儿这就去问清楚。”
丘瑾宁定了定心思,用过午饭便回到县学,账册则被丘县令留了下来。
走到丙班门外,抬眼望去,秦初的座位空空如也,并不见人。
“秦表妹昨天被姑父打了一顿,疼得受不了请假回府了,去秦府就能找到她人。”陈夏一听丘瑾宁是来找秦初的,顿时感到惊奇。
这位县令千金找秦表妹会为了何事呢?难道秦表妹核算的账目有问题,听说别人的账册都交给师爷了,只有秦表妹的被拿给县令了,没有送回库房。
有这个猜测的不止她一个人,别的学生也是这样想。
肯定是秦家那个草包出了错,被县令大人知道了,少不得要呵斥几句。
但,这种事犯得着让丘瑾宁亲自来找人吗?众人心里泛起了嘀咕。
得到准信的丘瑾宁心里同样不平静,要去秦府找人吗?
她迟疑了一下,带着丫鬟绿药去了秦府。
马车缓缓停下,绿药先去门房说明来意,却被告知秦初不在府上,去找大少爷了。
秦大少爷在哪里,在秦河边最大的花楼。
听完绿药的话,丘瑾宁眼底冰凉:“回府。”
她不会再去花楼,因为上次不仅没有解惑,反而心更乱了。
绿药见自家小姐脸色变冷,忍不住在心底腹诽,那个大草包请假回府就回府,怎么还跑去花楼了,害他们小姐白跑一趟。
他们家小姐这么正经的人,当然不能去花楼找人了,哎,真是麻烦。
也不知道小姐找那个草包是为了什么事。
绿药正在心里琢磨着,就听自家小姐冷声吩咐道:“调头,去花楼。”
哎咦?
去花楼?
马车调头往秦河边赶去,绿药还有些恍惚,真的要去花楼找人啊?
待到马车停下,丘瑾宁吩咐绿药在原地等候,独自走了进去。
花娘正在大厅揽客,一看门口来了个气质矜贵的姑娘,看衣着也不便宜,第一个就迎了上去:“哎呦,小姐第一次来吧,您要找姑娘啊,还是找公子啊。”
不过,这位小姐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这时,旁边有人认出了丘瑾宁。
“是丘小姐。”
“还能是哪位丘小姐,县令千金丘瑾宁啊。”
“连名动九曲县的丘美人都不认识,真没见识,丘小姐不仅才气过人,长得也…你看,看那模样,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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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花娘听了一耳朵,脸上的笑意深了深:“原来是丘千金,不知您找哪位,咱们楼里啊头/牌公子有三个,头/牌姑娘就更多了,您看是…”
“秦初在哪,我来找大小姐。”丘瑾宁打断花娘的话,神色冷淡,与花楼里寻欢作乐的众人显得格格不入。
仿佛没瞧见众人似有若无的打量,她的神色一变不变,始终冷凝。
花娘一听,又笑开:“丘千金这边请,秦大小姐也刚到呢,奴家就说她这回怎么不点个公子、姑娘的陪着,原来是等您呢。”
秦初当然不是来等丘瑾宁的,她是被坑货大哥叫来的。
结果来了却不见人,还要她等着。
罐子见秦初神情不耐,倒了一杯酒:“小姐,您少喝一点,大少爷马上就来,来了,嗯?”
怎么进来的是县令千金?
罐子打开门,看着一脸淡漠的丘瑾宁,脑子里有些转不过弯来。
丘瑾宁的视线越过她,看向坐在桌前正饮酒的人,唤了一声:“秦初。”
秦初闻声回头,看到来人,一脸诧异:“丘小姐?”
丘瑾宁视线微顿,走进来随手关上了房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花娘捂着差点被门板磕到的鼻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又花枝招展地下了楼。
“我来找你。”
淡淡几个字,听得秦初心跳一滞,怎么感觉像是老婆来抓人的,呸,什么破比喻。
她忙回过神来:“不知丘小姐找我何事?”
丘瑾宁思绪一恍,看向正两眼直勾勾盯着她的小丫鬟。
秦初意会,摆摆手让罐子出去。
罐子迟疑了一下,面对丘瑾宁莫名就没了面对别人的底气,只能小声嘟囔道:“小姐您小心点,要是打不过记得叫人,奴婢就在门口守着。”
县令千金怎么了,县令千金也不能欺负她家小姐,若是敢动手,她第一个拼命。
说罢,她原想一脸傲气地瞪丘瑾宁一眼,结果迎上那一双不带情绪的眸子,她心里的底气瞬间又没了,最后低头走了出去。
可恶,这位县令千金冷着脸的模样太唬人了,她怎么不自觉地发怯呢。
房间里就剩下两个人,丘瑾宁坐到了秦初对面。
她缓了缓神,语气淡淡:“上元节那晚,多谢。”
多谢?
秦初默默喝光杯中的酒,仿佛这样才能心里平静些:“不用谢,举手之劳。”
举手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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