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静王妃休息的屋子前,楚容轻轻推门而入,生怕引起风吹草动,屋子内没有燃灯,黑漆漆的看不清事物,忽然身上被用力打了一下。
“哎呀,好痛!”楚容连忙表明身份,“是我啊,丝音!”
“你是……楚容!”楚丝音丢掉手中棍子,拉着他坐在桌前,“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太后派人来……”
楚容道:“不碍事不碍事,你有这么高的防范之心是件好事。”
楚丝音道:“你是怎么来到静王府啊?我听说……你被太后当着满朝文武戳穿身份,被迫逐出祁国,那几日我是茶饭不思,为你担心。”
“出了皇宫,多的是人想要你的命,你此刻处境比我还危险,不该跑来看我。”
“你快些回到祁洛身边吧,只有他才能保护你。”
“我就是从元澄身边溜走的……”楚容干笑一声,看到她面色苍白,比自己好不了多少,“你我都身中楚鸾所下之毒,若无解药,难逃一死。”
“你害怕吗,丝音?”
“不怕。”楚丝音眼中略带遗憾,坚定道,“我只恨此生被楚鸾利用,唤了她十多年姑姑,到头来不惜以我的命做要挟,将我利用的淋漓尽致。”
“是我连累了你,若不然,你也不会中毒。”
“唔……好痛。”处死皱眉,拂上自己的肚子。
楚容吓一跳,连忙问道:“怎么回事,难道是毒性发作了!别着急,我叫御医进来替你诊治,能压制一刻是一刻。”
“别去!”楚丝音拉着他,淡淡笑道,“不是毒发,而是胎儿在踢我……这孩子太闹腾了,总是将我折腾的够呛。”
楚容道:“一定是个活泼的孩子。”
楚丝音道:“这几日,你那也别去就留在静王府中,这里不但比外面安全,而且我看着你也能安心许多。”
楚容道:“好,我会陪着你。”
……
宫中截获密信,送往御书房。
楼少飞道:“启禀陛下,这是臣自丞相府所得到的密信,对送信的犯人严刑拷打之后,才说出与朝华宫之间的密切关系。”
“果然不出朕所料,太后与丞相之间早已狼狈为奸!”祁洛打开密信,看完之后露出一丝冷笑,“难怪那日在朝堂朱令章会向着太后说话,逼迫朕置楚容于死地,这是打算另立新帝呢。”
“朕若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祁国皇位自然落到其他皇嗣身上,好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朕若不杀他们,岂不是自己万劫不复。”
楼少飞道:“那陛下现在要不要将丞相府控制起来?”
祁洛道:“此时行动,恐会打草惊蛇,毕竟朕现在必须以太后为主,影杀门与楚鸾不除,才是心头大患,至于朱令章……”
“他与绫妃密切相关,自从他将朱绫羽送入后宫,朕便一直留意他们二人举动,现在有了这封密信,足以证明朱令章谋逆之罪,想处置他们随时都可以。”
殿外又有侍卫通传。
祁洛将人宣入殿中,询问:“何事?”
侍卫道:“启禀陛下,静王府御医传话道,静王妃可能在明日产子。”
“朕知晓了,退下。”祁洛道,“楼统领,明日随朕一同秘密前往静王府,太后必然会在明日行动。”
楼少飞道:“臣遵命,这就去准备。”
祁洛将解药带在身上,明日一决生死之际不能有丝毫差错,无论救谁,他都会遵循楚容的意愿,哪怕再不甘心,也绝不勉强。
“杏合,去将华锦公主传来,朕有话想与她说。”
“奴婢这就去。”
不稍片刻,祁傲儿来到御书房内:“陛下万岁,皇兄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祁洛道:“明日朕会出宫,想带皇妹一起前去,不知皇妹可否愿意与朕同行。”
祁傲儿道:“若是与母后有关……自然愿意,能帮到皇兄的话,臣妹无任何怨言,只愿一切恢复平静后,能继续苟延残喘。”
祁洛道:“想必此刻朝华宫已经无人,太后走在朕前面,该担心的人是朕。”
“母后一步错,步步错,已然没有回头的余地。”祁傲儿早已没理由为其辩解,更无法求情,“臣妹可以求陛下一件事吗?”
祁洛道:“你说。”
祁傲儿道:“如果母后真的罪无可恕,可否让她死后归入皇陵,至少能留有最后一丝体面,求皇兄答应我。往后数年,臣妹愿吃斋念佛,替母后赎罪。”
祁洛道:“朕答应你,但无需你来赎罪,自己犯下的罪孽,只能自己偿还。”
……
楚丝音产子之日,楚容躲在厢房内等待,心里阵阵不安,他将祁洛留给他的密诏拿出来又看了一遍,心里才安稳下来。
如今最不能自乱阵脚,他将一把锋利的匕首藏在袖中,以备不时之需。
静王妃房间内来来回回不断有人进出,时不时能听到惨叫声,御医们在外随时候着,京都里最娴熟的稳婆都备找来了,应该不成问题。
不能慌,千万不能慌。
时间一点一滴在流逝,估摸过了大半时辰,还是不见里面有动静,楚容心疼又着急,生怕出什么乱子,可惜他是个大男人,不能进去。
又过了许久,他安耐不住想找个问问里面的情况,碍于身份又不敢轻易打扰,随着一声啼哭,众人皆欢呼道:“静王妃生了!”这颗悬着的心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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