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间能看见墙面的外表应该刷的是白色的墙漆,只因着年头久远,现下只有长期经历风吹雨打后被泥点子和灰尘浸染出来的灰白色,下面两层爬着生机勃勃青苔和绿植。
长形建筑最上头是个圆顶的设计,很有上世纪初的欧式风,偏生的最高层的建筑物左右两边,附带了两个圆球形的矮层建筑楼,远远的看着,十分像是男性特有的人体器官。
四处是荒郊野地,就这么一个不干不净的男科医院立在这里,窦渊的车刚开进去,就觉着浑身发凉,只觉着这地方十分适合闹鬼。
即便是医院里来看诊的男人并不少,还有撑着肚子来的。
他们一个个顶着丝毫看不出破绽的面皮走在阳光底下,每个男人看上去都阳气充足,精力旺盛,要不是那些带着自己的男伴,还摸着肚子满怀期待的样子,这一切简直太像一家正常的医院了。
窦渊隔着车窗玻璃,看着一对对有说有笑聊起孩子的男男恋人们,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处在睡梦中。
稍微开了一点车窗,烈日的暖阳照在身上,炙热的感觉又是那么的真切。
他跟小楼生出来一个红豆团子这件事已经够奇怪的了,现在看见他们这些,好像他们两个男人生孩子这种事根本一点也不另类?
这些……别都是跟他一样,都是妖精吧?
他们看上去窦渊平日里看见的人一点也没有不一样,要是硬说有什么不同,那大概是颜值上都可圈可点。
倒不是都是窦渊这样想让人往他身上砸钱的极品帅哥,却也个个有自己的风格。
穿条纹衬衫的很绅士,戴眼镜的有着活力十足的学生气,留着胡茬的肩宽体正衣品极好,衣着绚丽品味堪忧的有着一张英俊的脸蛋,愣是把花花绿绿的一身抗住了……
窦渊深吸了一口气,开门下车。
忽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穿条纹衬衫的、戴眼镜的、留胡茬的、衣品堪忧的,还有之前所有在行动的男人们,全部跟被人点了定身咒,齐刷刷的向他看来,然后僵硬了。
窦渊有些懵,难道是自己帅的太过出色引起骚动了?
场面僵持了十来秒,在窦总裁在这自恋癌中反应过来,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光穿着内裤就出门的时候,那些僵硬的男人们,忽然间刷的一下都对着他跪了下来。
窦渊:……
作为一个习惯性受到追捧的霸道总裁,他原本自认为自己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可现在这样的,他是真没见过。
土豆……在妖精界这么大面子吗?
窦渊尴尬的抿了抿嘴唇,太阳晒在身上有些发热。
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老黄瓜一身白衣,从医院楼里冲了出来。
浓密的黑发上挑染了一抹亮眼的绿,在这炎炎夏日里看着格外炸眼。
“呦,你来了,跟我进来。”
窦渊木然的点了一下头,绕过一种跪在地上的帅哥,进了医院楼。
他每走到一个人身边,那个人几乎贴着地面的头,都会无比虔诚的磕一个响头。
这个年头,就算是高级领导,也没有这种磕头礼的待遇的,窦渊费解一路跟老黄瓜进了办公室,才听见外头又热闹了起来。
不对,刚才的静,不是只是人们都不说话不动,是连鸟鸣声、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昆虫的声音都没有……
不用老黄瓜精说什么,窦渊这个没瘫痪的脑子也琢磨了出来,自己一定不是一颗寻常的土豆。
“刚才他们为什么跪我?”
头顶一片妖娆绿的老黄瓜抿唇一笑,“应该的。”
窦渊:???
在男男不孕不育治疗界已经混的风生水起的老黄瓜,挑着一边嘴角转着手里的一根中性笔笑道:“这也就是你来了,要是顾小楼,外头那些妖,没准现在头都磕破了。”
窦渊:???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窦渊心里已经有了一百个问号,不知道从何问起,老黄瓜精从椅子上起来,推动窦渊身后的椅背,把他推到了桌子边上。
撩开那身白大褂,稳稳的跪在地上扣了个头。
“恭迎殿下!”
窦渊:……
“下臣明白殿下此刻必定百思不得其解,您来了,便是时候了。”
他说着起身从旁边的置物架上拿出了一颗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水晶球,交到了窦渊手上。
要不是他这样郑重,窦渊绝对会觉着那颗水晶球这是一个寻常的摆件。
见黄瓜精这样严肃,才接过那颗水晶球认真的端详起来。
接触的一瞬间,里面雪花纷飞,窦渊还只觉着自己还没来的拿稳,便被一股子强大的吸力吸了进去。
周身置于冰雪琉璃世界之中,风霜刮过脸颊,窦渊感觉不到疼,只觉着自己脱离了五尘,整个飘了起来。
身边风雪飞逝而过,转眼身下便是草长莺飞,林木茂盛,处处充满了生机。
他乘着清风一路飞到一处说不出来为什么熟悉那么熟悉的山中,就好像他来了很多次,竟有些家一般的感觉。
山顶之上坐着穿着广袖白衣背对着他的男子,正在擦拭一根长萧。
窦渊轻飘飘的落了地,心脏揣在胸腔里却如擂鼓,砰砰砰的砸个没完。
他屏息凝神的站着,迫切的想上前,却又有些迈不开腿。
一阵清风吹过,他忽然觉着自己吹过那个人吹过的风,站在他走过的路,心里就泛出了无比的幸福。
擦长萧的白衣男子很有耐心,用帕子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又一遍。
窦渊就那么安静的站着,有什么话似乎要从嗓子里涌出来了,可又仿佛还差了一点,就差一小口气。
“这几日又去何处疯了?”白衣男子头也不回的问他。
“去北冥寻了个琉璃球,想着给……给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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