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举杯,酒杯一碰,话题就揭过去了。
酒过三巡,桌上的菜没了大半。一帮人靠着椅背坐的歪歪斜斜,仲沛点了根烟。
他问池拓海:“我听潘子说,你要和虞迹出去啊?”
“他俩不是经常出去吗?”崔朗笑着接话:“池大王带虞美人周游列国。”
刚认识的时候不晓得虞迹的迹是哪个字,乍一听还以为和虞姬重名。那会儿觉得池拓海和他是一对儿,给起了个情侣外号叫“霸王别姬”。
没多久知道是误会,基本不这么叫了,不过偶尔还是会拿出来开玩笑,他们太黏糊了。
迟潘潘说:“这么冷的天,得去个暖和点的地方吧?三亚?”
池拓海摇摇头:“去阿姆斯特丹,看雏菊花。”
仲沛抽烟的动作一顿:“荷兰啊?”
他想了想:“不对啊,咱这是冬天,荷兰也是冬天。你们去能看到花吗?”
池拓海一愣,转头看向虞迹。虞迹也忘了这茬,本来就是临时起意,被公众号一忽悠,完全忘了花期。
“我来帮你们百度一下哈。”宇和正拿着手机朗诵:“荷兰赏花春夏两季最好,雏菊花海赏花时间是2-5月……现在几月份来着?”
迟潘潘接口:“十一月二十号。”
一伙人用打趣的眼神瞧着他俩,虞迹双手抱臂,扬了扬眉毛:“那怎么了?大不了就在阿姆待三个月。”
仲沛说:“你们还真是待得住……国内的事不管啦?”
虞迹转着酒杯:“我国内有什么事,不拍片子就没事。”
他看向边上的池拓海:“小海也可以,对吧?”
池拓海笑着点头。
除了迟潘潘,人间俗事压身的几位金融高材生都发出了一声长叹。崔朗表示自己心动了,事务所破产就来虞迹这里卖身,被仲沛狠狠敲了脑门。
聊一阵歇一阵,一顿饭吃到晚上十点才散。
踏出店门,告别,叫的代驾相继把车开走。耳边的热闹忽然远去,轻飘像一阵烟,寒风一吹就散了,剩下的都是安静。
虞迹和池拓海还站在店门外,鱼头店的招牌霓虹闪烁,映照着他们的脸。
池拓海:“不走路。”
虞迹:“……知道了知道了,这么远我们也走不回去啊!”
虞迹笑着叫了代驾,在等待的间隙里,他慢吞吞地问:“礼森,是叫这个名字吧?”
池拓海看了他一眼:“嗯。”
虞迹问:“为什么分手?”
池拓海好像意外他问出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我……不是很适合他。”
你这么好,居然还有不适合的人吗?那个人得有多高的要求?
在虞迹心里,自己的发小天下第一。两年前那个夜晚他没能到场,隔空陪同池拓海经历了一遍心碎欲绝,心里不能没有疙瘩。
他颇有娘家人心态,盯着池拓海的眼睛追问:“现在呢?你还好吗,还为他难过吗?”
池拓海无奈地说:“本来我也不是……”
他没有说完,剩下的话含在嘴里。滚了两滚,轻轻嚼着咽下去,只发出一声低沉的笑。
“我没事了。”池拓海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下半张脸被围巾挡住,长长的睫毛垂下,目光很温柔。他对虞迹说:“一切都过去了,小迹。”
霓虹灯的五彩在他脸上投出斑影,虞迹恍惚间沉迷于他的目光,总觉得那双黑色的眼睛欲语还休,藏着许多不叫自己知道的东西。
一个人影跑来,池拓海说:“代驾到了。”
因为计划变更,他们要在阿姆斯特丹待上三个月,行李箱不得不换成了大号的,重新收拾东西。
十点钟到机场,过一遍手续上机,落地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二十分。
虞迹和池拓海吃了味道普通的飞机餐填肚子,现在并不很饿,只是长途飞行让人疲惫。
今晚是逛不了什么地方了,他们第一时间叫车去了订好的酒店。直到进了房间、放下行李才长舒一口气。
房间是套房,分有两个卧室,带一个小客厅。
供暖很足,虞迹泡完澡后只裹一件浴袍,开了酒店特供的红酒。绝不单独享受,拿上两支高脚杯去隔壁找亲亲发小。
池拓海刚吹完头发,今天很累了,他没叫虞迹帮忙。蓬松的卷发慵懒地散落肩头,虞迹进来的时候他屈腿靠在床上,正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
虞迹在沙发上坐下,池拓海道:“我在看这里的景点。”
他把酒倒上,问:“怎么样?”
池拓海说:“酒店附近就有很多,国立博物馆、梵高美术馆、阿姆斯特丹王宫……啊,还有红灯区。”
虞迹笑了笑:“那我们这三个月不会无聊了。”
池拓海下床,和虞迹不同,他穿着自带的睡衣,行走时纯黑色的丝质面料反射着流光。赤着脚,脚趾陷在厚重的长毛地毯里,弯腰去端小圆桌上的高脚杯。
他靠近时,睡衣上沾染的在家惯用的薄荷味沐浴露,加上酒店沐浴露的花香,混合成一股奇妙的气味。复杂且引人入胜,放在池拓海身上就显出了高级质感,像某种特殊调香。
虞迹很不见外地一把攥住他的衣领,凑过去闻了闻,鼻尖挨到了池拓海的脖颈。
池拓海耐心地等他闻完、松手,才直起身抿了口红酒,坐到了对面的小沙发上。
虞迹感慨:“小海,我觉得你是花精转世,我已经忘记闻不到你身上有香味是多久以前了。”
池拓海光看外形,以及他的社交方式,很难判断出他是一名纯gay。而虞迹与他朝夕相处,熟得忘了两人性向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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