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池拓海:“……什么?”
虞迹抬手掐住他一边脸颊,没有用力:“雏菊花的花语。”
池拓海刚准备把眼神变得茫然,左边脸就一疼,虞迹盯着他的眼睛。
“那篇公众号推文我给你看过了,你其实知道林霖的意思,对吧?”
池拓海抿了抿嘴唇,想为自己开脱:“但这些都是不重要的事了,现在我们……”
“不是不重要。”
虞迹骤然打断了他。池拓海一怔,发觉一向如金刚石般顽固要强的发小眼中波澜晃动,竟似有若无漾出水光,潮濡了眼眶。
他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下意识抬手去碰虞迹的眼睛。虞迹没躲,放纵他摸到自己湿润的睫毛。
“我。”
“对不起。”
他和虞迹同时开口。
池拓海话音一顿,虞迹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侧头避开了他的手,将脑袋抵在了他的颈窝。
“我居然没有猜到。”他喃喃:“我居然一直都没有猜到,雏菊的花语和郁金香差不多对不对?连林霖也知道。”
池拓海眉间聚起褶皱,他用手掌上下顺着虞迹的脊背,缓慢地说:“这和你没关系啊。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我不告诉你,你怎么会知道呢?”
虞迹笑了一声:“可别人都明白。”
这声笑绝不是开心的意思,池拓海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不舒服,他强行让虞迹抬起头,问。
“你后悔和我在一起了吗?”
虞迹睁大眼睛,立刻反驳:“怎么可能!”
“那就好了。”池拓海凑过去,和他贴得很紧,勉强能不碰到嘴唇说话的距离:“你知道之后,到现在一直在道歉。我不想这样,我希望我的感情能让你开心,小迹。我不想你对我说这个。”
“……可是我做错了。”虞迹轻轻动着嘴唇。
“这不是你的错。”
“这是。”
虞迹说:“你之所以一直不敢和我说,不是在害怕么?害怕什么,怕我不同意,还是我疏远你?”
池拓海微怔,听到他说。
“你都害怕,对不对?你没想过我会同意的,甚至觉得我可能会离开你,这样我们就连朋友也做不了。”
“我一定是做错了什么。”虞迹声音里带着惨然:“居然会让你生出这么可怕的想法。”
池拓海霎时感到惊慌,欲要解释,却不得不承认虞迹说的都是对的。可虞迹没有任何对不起他的地方,他们在一起相处了二十一年,池拓海总是被照顾的那个。
正因为太好了,导致他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一个人。
“你生气了吗?”池拓海重新抱紧他:“我要承认错误,我在胡思乱想,我知道你不会的。”
虞迹用手摩挲着他的后颈:“我知道,你只是害怕。”
池拓海:“可是你……”
虞迹:“我说这些话不是较劲,我只是有点……不,我非常难过。”
池拓海闻言想抬头望向他,被虞迹牢牢按住。虞迹侧脸贴着他的鬓角,说话时嘴唇会碰到他的耳朵,出口的热气在他们之间流动,像下沉的暖云。
“我在想,你发现自己喜欢我的时候、决定瞒着我不说的时候。”
“被我抱的时候,对着礼森叫错人的时候。”
“……看着我谈恋爱的时候。”
虞迹的话音像一声沉久的叹息:“你都在想什么呢,小海。”
池拓海变得安静。
他不再试图抬头,静默地将额头抵在虞迹颈侧,感受他脉搏稳健的跳动。
“我没有想那么多。”半晌,池拓海道:“我没有爱你那么久,我自己也谈了很多恋爱,后来才喜欢上你,小迹。”
他吻了一下虞迹的脖颈:“不要抛开时间谈回应,别替我对我男朋友翻旧账。你要是惹得他不高兴,会让我生气。”
第33章
尽管池拓海那么说了,虞迹心里还是有了疙瘩,只是没有在面上提。
根据礼森的说法,池拓海至少是大学时期就喜欢他,而在戏剧学院就读的虞大导演作为本系知名才子,四年来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他没法想象池拓海的心情。
这让他在两人终于确定关系,也算“说开”后总是对池拓海抱有一种歉疚心理,目光会不自觉跟着亲亲男友的行动轨迹走。好像能从对方的一举一动中窥见大学时代有口难言,用沉默渴求眼神注视着自己的池拓海。
于是怜惜就从中一点点漫出来,如同冰冻了一季的葡萄藤迎春抽芽,柔柔泛出青绿色,带来生机勃勃的欲爱。
在公寓里好好做着自己事情的池拓海时常忽然就被这份情绪包裹,泡在虞迹的目光里心脏乱颤,不仅事做不下去,还觉得浑身发烫。
“你不要这样盯着我。”
终于,在又一次感受到虞迹看过来的时候,池拓海啪一声合上电脑,把对方抵在了厨房的大理石台上。
虞迹是来冰箱拿水的,而池拓海在客厅的沙发上。他走过来需要一段时间,如果虞迹要躲,那非常简单。但他站定不动,好像就是要被池拓海压上来一样。
“这才在一起多久。”虞迹笑着说:“这就不让看了?”
“让。”
池拓海的声音有些发哑:“只是后果你要自己负责。”
虞迹的眼皮下垂,扫过一眼后慢慢勾出笑容。矿泉水瓶的盖子还放在大理石台上,他手腕一倾,瓶中的水就挟着冰箱里冻出的人工凉意从他们中间浇了下去。在地板上砸出清脆的水声,同时浇湿他们衣服,被淋湿的布料颜色加深快速往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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