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让习父的病情更稳定一点,他希望每次复查都能听到更好的消息。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贪心,健康已经成了奢望。
习父倒是不以为然,“医生都这么说,他们已经习惯性把最坏的结果告诉患者,我不认为目前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习隽野的喉结滚了滚,“可能是你没有察觉出来。”
毕竟没有比检查报更权威的东西,白纸黑字显示着习父的病情,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他的身体状况。
“小野,真的不用太担心了,”习父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医生也说过了,我现在的状况再活个五六年是没有问题的,就是费钱。你脑子里不能全装负面消息,是吧?”
习隽野捏着纸质报告,此刻迫切地想抽根烟,揣在兜里的手却摸到了一颗糖。
撕开包装纸,酸甜的果味在口腔蔓延,勉强压住了心悸。
他看着亮片一样的包装纸,回忆是哪里来的糖,他不爱吃甜的,更不会花钱去买这些。
“小橙呢?”习父问,“这么久了,一直没见到他,药应该早就取到了吧?”
习隽野的舌尖拨动圆润的糖球,将糖纸塞进裤兜,拿出手机给夏以酲发微信询问在哪儿,对方秒回。
【娘娘腔:诊疗室外面的椅子上。】
【娘娘腔:看到你和你爸出来的,你们在聊天就没过去。】
习隽野转身,目光层层越过人群,一眼锁定了夏以酲。
说起来奇怪,夏以酲长得确实好看,可淹没于人群中并不算亮眼的那个,可他的脸宛如印在习隽野的脑中,短短几秒就能精确锁定。
二人的目光交汇,夏以酲冲他笑了笑,朝他们挥手。
习隽野带着父亲朝夏以酲走过去,见他两手空空,问道:“药呢?”
“太多了,我提不了,寄存在前台的,”夏以酲看向习父,“叔叔,检查怎么样?身体没事儿吧?”
习父笑容平和,“没事,都正常。咱们走吧,医院的消毒水难闻。”
夏以酲看了看习隽野冷硬的脸,冲习父笑,“是呢,我也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他们取了药打车回去,习父只是来复查身体的,他也有自己的工作,明天就得离开,打算走之前给习隽野和夏以酲下个厨,让夏以酲尝尝他的手艺。
“这不好吧?”夏以酲有些不好意思,看向习隽野询问意见。
他们两小辈,怎么能让长辈做饭。
“这有什么不好的,”习父说,“我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是炊事班的,当初追小野妈妈的时候就是抓到了她的胃,今天给你们露两手。”
夏以酲附和,“那看来叔叔手艺很精进啊。”
习父心情挺好,“那是,习隽野,你去菜市场买点儿菜。”
习隽野的兴致不高,一直低头数药品数量,“家里有。”
“有什么?几块土豆、几卷白菜就能做饭了?”习父不悦,“你看小橙子这么瘦,肯定是你平时没把人家照顾好额,少点外卖,女孩儿要顾及身体的。”
习隽野继续数药,神色淡淡的。
夏以酲感觉出来习隽野的低气压,开口调和,“没有啦,叔叔。他对我挺好的,每天都是他帮我买早餐,晚上饿了也会帮我点外卖,之前我不小心受伤了,他给我买很贵的药呢。”
习父:“应该对女朋友大方。”
夏以酲干笑两声。
又不是没给钱,也不知道习隽野听着这话亏心吗?
他转头看向习隽野,脸色漠然,似乎在和谁置气,什么话题都不参与,把两袋药翻来覆去的数。
夏以酲纳闷儿,不知道有什么可数的,难不成还怕他偷药啊?
在医院耗费了大半天时间,这会儿已经是下午,回程不堵车,早上块一小时的路程只用了四十分钟。
习隽野把药提回去,鞋都没换就又走了,夏以酲以为他回学校上课,结果半小时后提着肉和菜回来。
“小橙子,会做饭吗?”习父挽着袖子问。
夏以酲犹豫道:“煮面算吗?”
这还是他煮坏楚寒三个锅才勉强学会的。
习隽野从厨房探头,“您别动心思了,我给你打下手。”
习父不乐意,“你板着脸,跟谁欠你几百万一样,谁要看你?”
习隽野:“……”
“小橙子来,不让你做饭,就帮我洗菜、择菜,可以吗?”习父问。
话说到这份儿上,再拒绝也不好,夏以酲答应了。
习父把习隽野赶去打扫卫生,顺便给阳台上的花浇水。
夏以酲一边择菜,一边留意着外面忙碌的身影,小声问:“叔叔,习隽野怎么啦?为什么从医院到现在一直不高兴?”
习父:“他是这样的德行,每次我去复查都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夏以酲想到之前查到的药效,心不在焉的,“是因为您的检查结果不好吗?”
习父和夏以酲面对而坐,把菜的老根掐去留下嫩芽,“算不上好,也不算差。这孩子心理负担重,总想尽可能把最好的治疗给我,哪怕在自己承受范围之外都在所不惜。”
夏以酲静静地听着,心里闷闷得有些难受,快把菜掐秃了都不知道。
习父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这样掐菜的话,那我们待会儿可就没得吃了。”
夏以酲回过神,赶紧道歉:“抱歉叔叔,我重新弄。”
“没事,”习父觉得他可爱,笑了笑,问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病吧?”
夏以酲坦然道:“是,多少猜到了。您要吃那么多药,我也查了一下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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