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发烧的缘故,他的心脏也涌上了许久未有的暖流,烫得头昏脑涨,不知所起。
第42章 【照顾】
大概是有人守着的原因,夏以酲这觉睡得又深又沉,中途护士来换液体都不知道,一夜无梦,久违的自然醒让身体的机能得到了全方面调节。
雨后温和而明亮的阳光穿过层层树荫,被分割成娑婆的光影落在夏以酲姣好的面容上,眼睫浓密纤长,是卷翘自然的弧度,一簇簇的睫毛颤了颤,睁眼后有一瞬间的茫然。
窗帘没被拉上,光线刺眼,夏以酲揉了揉眼睛,头疼和胸闷已经缓解了不少。
病房里静悄悄的,昨晚说守着他的人不知道去了何处,在陌生的环境醒来后身边没有人,会有种被抛弃的空寂感。
液已经输完了,拔掉的了针头,手背上贴了一个白色止血条。
夏以酲呆呆地坐在床上发呆,因为生病的原因,脸色很不好,憔悴苍白、神色萎靡。
他脑袋放空,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浴室的火热,事后的争吵,巴掌、耳光、晕倒。
后面的记忆断断续续的,他隐隐感觉到被人背着,宽阔坚厚的肩膀给了他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从对方急促奔跑的步伐中感受到了担心和着急。
夏以酲咬着唇,双腿屈在胸前,用手抱着腿,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除了楚寒,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被人担心的感觉了。
那份担心和焦急沉甸甸地砸向他,犹如抱着从天而降的金元宝似的不知所措。
讨厌的直男带他抽血、陪他输液,一晚上都板着脸,可是一直都在照顾他。
———处理他吐得呕吐物,中途想上厕所,又打着哈欠、忍者困意帮他提着输液袋。
想到这里,夏以酲把头埋进手臂,耳朵通红,嘴里却骂了一句混蛋。
本来是有一点点感动的,夏以酲缺少关怀,哪怕施舍一点点怜悯都会让他的心防瓦解。
可是……尿尿时,习隽野好死不死地来一句:“是不是所有gay都这么小?那你们怎么爽到?”
“……”夏以酲也睡得迷迷糊糊的,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懵懂地眨眨地眨眨眼。
“是0才这么小?”习隽野又问。
夏以酲终于听懂什么意思,没退烧的通红,这会儿气得更加绯丽,咳嗽了好几声,骂道:“你烦不烦啊!我小怎么了?!你大了不起啊!”
习隽野见他生气,还乐了一下,“哦,我以为你们0不在意大小呢,反正用不上不是?”
话是这么说,理是这个理。
可就算是0,那也是男人,就算用不上,这个涉及男性尊严问题,没有谁愿意把自己不如意的尺寸挂在嘴边,还被反复强调用不上。
夏以酲气得瞌睡都醒了,直接拿手边的肥皂盒砸他,上床后翻了半小时都没睡着。
想到这里,夏以酲那点儿感动荡然无存,只剩对直男的讨厌。
昨晚楚寒送他回家的时候嘱咐过他,不要和直男有过多的纠缠,他们做事直、嘴还臭,不体贴又自以为是,能有多远避多远。
夏以酲觉得楚寒说得真对,习隽野也就那张脸过得去,否则倒贴都不要。
他一边想着,目光落在床边的椅子上,昨晚习隽野趴在床边睡觉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被人守着的感觉真的好温暖,这么多年了,他只在楚寒那里感受过。
而他们是闺蜜,对对方的所有的好都有正当理由。
可讨厌的直男有什么理由对他好呢?
夏以酲想不到。
况且,那人应该走了吧……
他们的关系这么差,送到医院、守着输液已经超出关系的极限了,这会儿医生和护士都上班了,更没有理由留下来继续照顾他。
夏以酲抱紧自己,尽管做了心理建设,可是再次回到一个人的状态时,仍不免难过。
身体又有些发冷,夏以酲不知道这是不是发烧的前兆,只能用力地抱紧自己,鼻腔酸涩,眼睛湿润。
又想哭,真没用啊。
难怪被爸妈嫌弃,活该。
这时候病房门打开,稳健的脚步由远及近。
夏以酲愣愣地抬起头,眼睛红润的状态还没收回,与习隽野不解又嫌弃的眼神对个正着。
“你是水做的吗?”习隽野表情复杂,一言难尽,“睡觉哭、生病哭、难受哭,这大清早的也开始哭,你是不是嫌弃自己眼睛长得好,想哭瞎?”
夏以酲眨眨眼,眼睫微润,看着他把早餐放在桌上,“你……你不是走了吗?”
“是啊,买早餐。”习隽野拉过凳子坐下,咳了一声,板着脸解释道,“你别误会啊!我是好心,你又没人照顾,反正送佛送到西,我忙了一晚上,也不差这点时间。”
这话习隽野说得牙酸,还觉得怪怪的,又说:“不是……你昨晚那么严重,医生说不能离人, 一会儿还要去做检查。”
“嗯,是医生不让我走的。”习隽野终于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理直气壮地说。
夏以酲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这也是医生让你买的吗?”
“医生管这些干什么?你是不是烧傻了啊?”习隽野说,“这个点儿不吃早餐?”
夏以酲扯了扯嘴角,难得没有跟他犟嘴,接过他递过来的粥和勺子,“你还会照顾病人。”
“我怎么不会?这些年都是我照顾我爸的。”习隽野剥着茶叶蛋。
夏以酲顺口问:“你爸怎么了?”
“没怎么。”习隽野喝着豆浆,又吃了着小笼包。
他吃饭很快,看起来就吃得很香,夏以酲本来没有胃口的,都被他带着多喝了两口粥。
习隽野见他把只吃了一半的小米粥放下,问道:“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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