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现在他们的围堵线被撕开了一个缺口,云毓并不打算放弃这个机会,就要钻出去,也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这一切变故的造成者。
目光相对,云毓微愣,对方比他反应的更快,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朝着巷口方向甩去,“跑!”
贺言?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在这里!
求生的本能让他跑动着,思绪却杂乱。
云毓知道最好的方法是自己跑到人多的地方求助,可是贺言呢,贺言该怎么办,就在他跑开的这个时候他该怎么办!
只是世事难料,谁都没想到还有一拨人突然出现,本来贺言就是以一敌多,很快那些人就回过了神抄起东西跟贺言打了起来。
贺言偏头看到了境况,理智告诉他蛮冲已经不再是最好的策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跑到云毓身边,将他藏到自己身后。
很快,局面变成对峙,哪怕是贺言紧紧将云毓遮住,还是抵不过那些人的渐渐缩进的包围圈,只能一步一步朝里退。
没那么多时间说明,贺言干脆只跟司机打了电话,让他叫警察来,因为急,手机也没带进来,巷外不远处的地面上,屏幕在闪烁,照亮一方阴冷潮湿的角落。
催债公司的头子哪能收这种委屈,现在脑后被人直接一腿现在都还是痛的,又顾及面子不好直接上。刚才那个手下倒是会看眼色,主动承担起给大哥找面儿的活儿,笑得阴毒,越过了贺言,直接问云毓,“哎哎,这就有人来护着你了?”
除去担忧,那团被戳破后最难堪的空气如同不透气的棉被一样压在云毓心头,手都冰冷。
云毓知道他们都是贪婪的无底洞,哪怕自己把钱给他们都换不回安宁,云毓不打算这样做,可是现在贺言出现了,就算,他不可以把贺言搅进这摊烂泥里,他该高悬于晴空。大不了他就把钱都给他们,现在安宁度过就好。
云毓才要说话,没想到男人已经把矛头对向贺言,说道:“他欠了我们钱,你要替他还?”
一颗心快要跳出来,云毓才要辩解自己没有欠钱,下一秒,是贺言将手往身后更别了别,将云毓彻底藏在了身后,不叫他有任何受到中伤的机会,倾泻出全然的信任。
贺言冷脸扫了扫面前这群妖魔鬼怪,有人还带着指虎、下水管道还有刀,而自己这边倒也有可隐蔽的地方——就在这个胡同底,倚着侧墙摆着一堆有一人高的啤酒箱,看起来已经废弃许久。
他们不断逼近,贺言就慢慢后退,等到了啤酒箱边上就站定。
不管云毓以前发生了什么,欠了什么钱,只要他是云毓,就可以。
贺言都懒得跟他们废话,淡道:“我叫警察了,你们确定不走么?”
“报警?你他妈当我们吓大的?”头子缓过了劲儿,大抵也觉得一个高中生没什么好怕的,说道:“就算报了,他们来总要时间吧,老子就能在这段时间里弄死你信不信?”
“弄死我?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
贺言的眼皮突突地跳,亦觉得全身冰凉,只想将全身的暖都集中到和人紧握的手上,或者那就是云毓的体温,他所乞讨的从来不可得。
紧抓着时间,没亲自参与报警,可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过去,不仅还没看到警察,他们却在一点一点逼近。
他有把握,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能逃开,那云毓呢?
又想着,要是自己今天没有跟踪的计划,那云毓是不是孤立无援,是不是只能······
耳朵只听到鸣声,一声尖锐过一声,像是生锈了的发电机,咔哒咔哒宣判理智的失灵。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整个啤酒箱被人掀翻在地,在地上炸出了烟花,贺言笑着说道:“比谁命硬,谁不会。”
“你他妈装什么逼呢?”
“谁跟你装逼,我他妈想要你死。”
好不容易拎出一些清醒,明白这些人不见血不信邪,一次不解决就他妈是后患无穷,这次没了还有下次,就要一次解决,就要一次解决。
白道有白道的方法,黑道有黑道的路子,跟他们讲不了道理,只能看谁更疯。去弄死他们么?那是不是会要云毓害怕。
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理智又崩塌,地面上那些一圈一圈的淡白雾气蒸腾到了天上盖过月影,叫它颜色都朦胧。时间停摆,流沙寂寞,感觉慌乱中有人抱住了他的胳膊,却不知道是谁,只甩开,随着一声清脆的咣响,原本叫嚣着的人群变得安静,那些极端的词汇都变成了一片寂声。
啤酒瓶底都飞出去,咕噜咕噜滚到了那群人面前。
“碰他,你掂量掂量自己够格儿吗,我敢为他不要命,你们有谁敢收?”
回应他的是沉默,蒙着血色的目中是那些人由嘲讽转向扭曲的脸面,贺言才觉得畅快。
才想起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云毓,获胜的小狼应该要得到奖励的,这才回过头要炫耀讨赏。可明明看着云毓嘴唇在张合,用力去听,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他在哭,眼泪一颗一往下掉,贺言觉得自己的心里的那朵小云也融化成了大雨。
迷茫中抬起手去给人擦,这才发现自己手上全是血,顺着云毓的目光摸了一把脑袋,上面的血更多。
脚边是都是沾血的玻璃渣子,碎了的啤酒瓶铺了一地的翡翠,通往教堂里加冕的十字架。
左手上还拿着未被丢弃的瓶身,业已变得七零八落,怕吓到云毓,又丢开。
那些催债的干的也都不是正经事,本来也不占理,干这行最怕别人比他们更不要命,知道这次碰到硬骨头,有人要罩着云毓。更是有几个新来的吓傻了模样,一声大哥支支吾吾了好久好久。
正巧,不远处传来警笛声,呜啊呜啊地穿透空气裹挟着冷风而来,人群中有个人大喊一声“好像真的是警察来了!”那些人当即乱成了一团,带头的骂了句疯子就要带着人走。
满脑袋都是血,贺言还是强撑着精神伸手,咧开嘴笑:“手机还我。”
很快,一个黑乎乎的立方体就落到了贺言手上,等人走完了,贺言也缓过来了一点,本来要把手机直接还给云毓,可上面又沾了血,只好把手机在衣服上擦干净了再眼巴巴交给云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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