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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处的，一个小小的希望也被破灭掉，无法选择。
即便如此，他还是要出去上课，至少······最后一节课也要好好上。
云毓细心锁好门，往操场跑去，白嫩的掌心已经叫有棱有角的钥匙压出几道恐怖的红色深痕。
体育课的站位和跑操一样，所有人都要按小组站。云毓抬起眼皮微微一扫，发现贺言给他留出来了个空位。他只好低着头跑过去。
光影斑驳，照在少年人的身体上，所有人都是朝气蓬勃，只有他一个人生活在阴影中。云毓看着橡胶地面上斑驳的划痕，有些想哭。
先是热身和锻炼环节，云毓想要和贺言说点什么，至少解释一下，可是贺言却被老师叫到了最前面，让他给男生们示范单杠。
云毓之前在医院开过证明，不能进行剧烈的运动。他就坐在角落里，看着贺言和体育老师两个人谈笑风生。
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勇气就像是泄气了的气球，一点点风化在了空气中。云毓看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去找个地方自己一个人静静。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朝着教学楼走去，还没走上台阶，后头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云毓也加快了步子，结果那个人就直接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云毓平视着前方，看到少年起伏的胸膛。
云毓往后退，就被男生抓住了手腕，又在堪堪触到的那一瞬间，贺言松开了手，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现在是不是故意的都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云毓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在眼泪快要夺眶而出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了贺言的脸，他蹲下来，仰脸看着自己。
云毓胡乱的用手擦眼泪，小声说道：“求你，不要告诉别人。”
小兔子哭起来的时候的确很好看，眼泪一滴一滴往下砸，眼睫也湿乎乎的，本来白皙的脸都红了。贺言第一次觉得他挺不是人的，可是恶劣的心思却由心底升起。
贺言没有答应好还是不好，只是问道：“班长······你是女生吗？”
“不是！”云毓急忙否认，“是男孩子。”
“那，为什么，会有那个？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 云毓再一次看到了贺言窘迫的样子，可是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贺言平常懒散的神情收敛，换成了真诚，郑重地对云毓说道：“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云毓都没想到会从贺言的口中听到这句话，猛地抬头就撞上了贺言的眼睛，突然好笑了起来，轻声道：“不要你负责。”
“可是，我都······看到了······”
云毓脸上通红，却将贺言拉到了没人的地方，小声说道：“贺言，你听说过双性人吗？”
“双性人？”贺言摇摇头，“不知道。”
云毓咽咽口水，用更小声说道：“就、就是有两套生殖器官的人，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贺言没有再说话，云毓心里空了一块，知道贺言这是害怕了，他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怪物了。
这样想着，云毓有些后悔告诉了贺言，眼眶再次发热。
却没想到，会有一块手帕送到了自己的手边。贺言见云毓实在哭得伤心，弯腰直接替云毓擦去了眼泪，柔声问道：“那班长是这样的人么？”
云毓点点头，又小心翼翼试探道：“你会害怕吗？”
“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贺言一只手撑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替云毓擦眼泪，“人嘛，总有不同的。我还是转校生呢，和你们这些本土的学生不同，别人还觉得我凶，不愿搭理我呢。”
云毓甚至忽略了贺言的动作，他隔着朦胧的泪眼看着贺言的脸，的的确确的，眼睛里没有厌恶，反而是关切和认真。
贺言继续哄着被自己弄哭的小兔子，轻声道：“再说了，班长是个很好的人，对大家很好，对我也很好，我要是因为这个就害怕，显得我好幼稚啊。”
说完，贺言皱眉，“不过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
“真的吗？”云毓抓住了贺言的手。
贺言坚定地点点头，说道：“一定保守。”
云毓松下一口气，可不安更多，他轻声问道：“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做些什么？”贺言做了个鬼脸，“唔——可以多教我做做题目，别让我被老班骂，这样可以嘛？”
贺言的回应总是让云毓意想不到的，他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不哭了？”
云毓点点头，破涕为笑。
“那继续去上体育课？”
云毓又点点头，看到贺言手上那块满是水痕的帕子，抽了过来，轻声道：“我洗了还给你······”
贺言又把手帕拿了过来，说道：“一张手帕，又没什么。”
说完，他就把帕子塞回了兜里。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云毓，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开口，“班长，我、我可以看一下吗？”
说完，脸红了大半，转身拉着云毓的手往外走，“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有点好奇，没别的意思。班长，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我混蛋。走，去上课。”
云毓自然知道贺言说的是什么，他本是害羞的，可是看到比他高了一个头的男生耳朵全部都红了，一时间觉得他比自己还要难堪，还说要、要对自己负责······
都是男生，负什么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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