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心疼得要命,又不得其法,除了给人拍拍背以外毫无办法。又自责,明明才只是一个晚上没见,怎么就这样了呢。别说把那个傻逼揪出来打一顿了,要是能让云毓开心,他打自己也行啊。
就这样,云毓才说了他今天来到这里的第三句话,他问:“你没有去机场吗?”
什么机场不机场的,现在机场很重要吗?!
贺言在心里骂了一句,可还是老老实实交代,说对接突然出了一些事情,所以刚刚开了紧急会议,虽说是改签了机票,但是要不要再去临城还要再商议。
他说完然后就等着云毓接下来的反应,可是他又不说话了。
已经到了通勤的时间,不仅是天亮了好多,出行的人也逐渐使整座城市的空气变得热闹起来,城市广场的大银幕被重新点亮,也就在这时,沿着宽广落地窗的方向,贺言看到了那则正在被循环播报的事故新闻——凌晨六点二十左右发生在南城机场高速上的恶性追尾事件,目前已经确定有十人受伤,一人已经在抢救之后转入ICU病房,目前生命体征平稳,暂无生命危险。
其实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好在是屏幕够大,字才能叫人细细看清,然后这样一个念头才猛地钻进了贺言的脑袋里,叫他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要说什么,只是凭借着情感的驱使,把抹着眼泪的云毓死死地抱在了怀里。
眼睛都已经哭得有些花了,看不清面前的好多东西了,可是又知道贺言就在自己身边,还抱住了自己,偏偏又大哭了起来,把所谓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你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你怎么可以不接我电话,你不是说你爱我、你想我,那你……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还找了别、别人要电话,其实我还背得……我打了好多通,好多通,你一通都、都没有接,你不接,你也不给我回消息,别人……顾秘书也不接,我又不知道还有谁了……你知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差点儿,差点儿就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要、我要怎么办……凭什么每次都是你,每次都是你……”
都快要昏死过去,脑袋也在嗡嗡响着给这具过度悲伤的身体敲响警钟,他好久没有哭过了,因为知道就算再难受也不能哭,哭没有用,也没有人来安慰,更不想徒惹妈妈担心。于是这次就要哭尽眼泪。
这次有人来哄,有人来给他吻去眼泪,跟他说,一切都是他的错,都是他不好,他不该,他以后一定看手机,一定一定不要自己担心,说他还好好的,叫自己别伤心,又说爱自己,说他好心疼,自己要是再哭下去他的心就要全部碎掉了。
又哄了好久,认了好久的错才叫人情绪缓和下来,帕子都湿透,只能折一折了用边角给人擦眼泪。看着脸红扑扑,捧着一小杯水却只含着杯沿,又只在自己怀里靠着的模样,贺言心又要化掉了。
他、他就是那个混蛋,那个被教训一千次一万次都还不够的傻逼。
觉得可爱是可爱,可人真的不喝水可不行,于是又哄着人喝水,结果却是他哄一次云毓才喝上一小口,就这么一来二回好多次,才终于把水全吞了进去。又想到明天还是工作日,拿了冰块给人敷眼睛。
这期间云毓就一直没说话,贺言也没傻逼到非要人说话,就只是静静陪在人的身边,才看着人要睡着了,外面就响了敲门声。
来的人是顾稔:“很抱歉现在打扰您,给您发了消息您没回,贺总,高总说会议可以——”
他话说的快,就算是贺言及时做出噤声的手势也让他说了这么大一截,他一扭头果然就看到云毓正皱着了眉头,还呼哧呼哧眨了两下眼睛。
站在门口的顾稔也屁都不敢放一个,好想逃。
终于,贺言还是叹了口气,在云毓的身上拍了一下,温声说道:“可能要开会,我就出去一会儿,马上回来好不好?”
云毓又没说话,贺言就当他是默认同意了,却没想到他甚至都还没站起来就已经遇到了阻力,缩在沙发上的人可怜巴巴地只牵着他的小指,云毓的眼眶又红了,仰着头看着自己,声音也小小的,问他是不是很重要,问他是不是一定要是现在。
这是他难得的任性,就这么一小会儿就好,他现在好难过的。
“没没没,不重要,不用现在,不走,不走。”贺言赶紧坐下,顺便把盖在云毓身上的大衣外套掖了掖。
可是才任性撒过娇的人先一步愧疚上了,又小声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可以开视频?”
“可以,可以。”贺言舌头都要打结了,赶紧吩咐:“拿个手机,拿个电脑,随便什么设备,拿一个,跟他们说开视频,我不过去了。”
顾稔早就想逃了,赶紧撒丫子跑了之后带了一台笔电过来,知道人现在腾不出手,毕恭毕敬,目不斜视地给人调试好后赶紧飞走。
手还牵着,人还靠在肩膀上,贺言虽然想跟全世界宣布他喜欢云毓,可是也不太喜欢他被人看着,在确保摄像头照不到云毓的脸之后,贺言才开了会议。
对方正在展示项目,贺言只是偶尔说几个字,有些字眼云毓也听不懂,只是觉得看起来很帅的样子。会议大概持续了三四个小时,又马上无缝衔接了一个,等贺言弄完了云毓都睡睡醒醒了好几回,叫了饭也只是在旁边默默地把饭盒里的饭分一些到贺言碗里,于是自己的也没剩下几块肉,又乖乖地吃完,和律所请了假后就坐在一边看着贺言开会。
等全部弄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贺言还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可除了这个也还有别的想法,等到在车上等红绿灯的时候才敢开口,支支吾吾问了声:“那我们现在是、是又在一起了吗?”
的确,就像是他之前想过的那样,他们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解决,可是今天这件事却叫云毓想起来都后怕,他没有办法想象没有贺言的世界,也才真正意识到喜欢从来不等人的,这次安然度过,那下次呢?与其永远逃避不如勇敢承认,原来爱意比想象还要浓烈,竟不能忍受对方受到一丝伤害。
在思考着贺言的这个问题,也或许还在为自己寻找借口,云毓才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可如今贺言问了,问了他就要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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