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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出云侧躺在榻上，眉眼倦怠，“你也累着了，回去歇息吧。”
宋暮在书桌上写药方子，看见桌子上铺着一张纸，用镇纸小心压着，他到底少年心性，好奇心作祟下意识探头去看。
顾出云一转身就看见他在看自己压着的东西，一惊之下扑了过去，连桌带椅，撞翻了一趟。
宋暮连忙伸手，却扶了个空，待他回过神来，那纸已被顾出云藏进了怀里。
两人面面相觑。
“夫人好功夫，”宋暮皱起了眉，“只是如今怀着身子，不叫我看喊一声便是，怎这般莽撞？”
他行医多年，故作老成还真颇有威仪，顾出云摸了摸鼻子，“下次便不了。”
宋暮朝他怀里瞅了两眼，“我仿佛看见世子私印，可是世子家书？瞧着像副画？”
顾出云慢腾腾回榻上躺着，“你师妹可寻到了？”
两人相对无言，各让了一步。
赵泽安推门进来，就看见他俩在斗嘴，无奈的摇了摇头，“宋暮，城里有几个病人，病的蹊跷！你且去瞧瞧。”
宋暮打了个哈欠，“急么？我困着呢。”
“十万火急！”赵泽安把他赶出去，扭头对顾出云眉开眼笑，“夫人！前线大捷！”
“驾！”
凌战野伸手蹭掉侧脸上的血迹，才发现虎口也已裂开了，他回头，尚可看到漫天火光，凌战野和凌海对视一眼，开怀大笑，畅快的取下酒囊豪饮几口，“干！”
凌海咬开木塞子，向他遥遥一举，“此一役，世子之名，必定名垂青史！”
凌战野看了眼江城方向，眼里皆是怅惘，“要不了多久，便可回家了……”
凌海笑话他，“谁曾想世子也会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凌战野驾马过去锤了他一拳，他的马霸道，把凌海抵出几步远，“你不挂念紫芸不成，别以为你小子藏的紧！”
凌海黝黑的脸上有几分薄红，“世子瞎说什么？”
凌战野没脸没皮的摸了摸怀里锦囊，“想家有甚羞人？我便想死出云了。”
凌海眼里有几分羡慕，“想必夫人也日日挂念世子。”
凌战野撇撇嘴，不置可否，“他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我待他那般好，他也没同我说过半句实话。”
“世子怪夫人吗？”当日战事紧张，他们走的匆忙，直到如今，一把火将北戎粮仓烧了个干净，又九死一生逃了出来，才有片刻闲暇胡思乱想一通。
凌战野佻达一笑，也不觉没面子，坦坦荡荡承认，“我是爱惨了他，只对不住父王了。”他拍了拍胯下宝马，扬鞭抽下，“便把这耶律狐的良驹，拿回去给父王做礼物吧！”
第52章 坦白从宽
凌战野大胜而归，城墙上的守卫振旗高呼，“世子！世子！”
“开城门！迎世子进城！”
凌战野下马与镇北王拥抱，“父王辛苦了！”
镇北王哈哈大笑，“我儿勇猛！”
凌海振臂高呼，“王爷威武！世子威武！”
数万男儿热血沸腾，高声齐呼，“王爷威武！世子威武！”
凌战野与镇北王一同进城往府里去，“北戎四个粮仓我与凌海尽皆点了火，最后烧的西仓他们抢救了一番，烧的不多……”凌战野表情有些懊恼，“若孩儿速度再快些……”
镇北王抬手示意他不必纠结，“火势窜天，我在城墙上便看到了……哪怕扑灭大火，他们也只剩得下九牛一毛！耶律狐大军撑不过五日了！……阿野此次已然立下重功！想要何奖赏？和父王说说！”
镇北王治军多年，向来赏罚分明，教育凌战野也是一样，调皮了打，进步了便赏，凌战野幼时为了讨要玩具，没少下苦功夫练功。
凌战野表情谦卑，“若非父王抵御那率重兵攻城的耶律狐数日，孩儿也不会如此轻易得手……”
“啧，”镇北王吹了吹胡子，看他眼珠子乱转就知道他没打什么好主意，“你小子别和我来这一套，你又憋着什么坏呢？”
凌战野失笑，“这倒没有，只是孩儿有一事对不住父王，希望借此得父王原谅……”
镇北王满脸警惕，“你又摔了你母亲留给我的哪个花瓶？！”
凌战野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约莫比这个要严重些……”
镇北王吹胡子瞪眼，“还要严重？你个臭小子到底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镇北王看了看凌战野假装乖顺的表情，小声试探道，“难不成……你在外面养了个小的？”
凌战野表情大变，“父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敢乱说！你怎可这般毁孩儿清誉？谁知道夫人在我军中有没有眼线？这话传到他耳里可怎么了得！”他边说还边用眼睛瞥凌海，大有叛徒就在眼前的意思。
凌海眼观鼻鼻观天。
镇北王也觉不妥，摇了摇头，“说吧，只要不是这两件，你老子我兴许不会打断你的狗……”
“这可是你说的，夫人他不是九殿下他是南疆战神顾出云。”凌战野一口气说完就捂住了耳朵，警惕的看着老王爷。
镇北王没有怒吼，他表情空白一片，“什，什么？”
“孩儿知道你听到了，”凌战野蹦远了两步，怕腿遭殃，他嫌弃道，“父王别装了。”
镇北王一阵气血上涌，“顾出云？！”
凌战野一溜烟跑了，“孩儿已经馊了先行去沐浴更衣了，那耶律狐此次必然暴怒，决战之日就在眼前，父王还是先留着孩儿的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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