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萧安庆心脏乱跳,却不敢相信。
“血灵芝。”
萧安庆一顿,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
传闻这是南疆神物,是南疆人的信仰,可活死人肉白骨,传闻当年第五傲天便是为了夺取此物灭了自己满门,传闻……
第五傲天摸了摸他的头发,“送进去吧。”
夜幕降临,月亮高悬,亮似白昼,萧安庆恍惚才想起今日是十五,中秋佳节。
荣叔已将孩子安置好了,不知何时跪在产房前,流着泪不断祷告。
萧安庆看的心烦,索性扭过了头,他突然想起数年前那一个中秋,兄长回京述职,白日里替他为人送了行,夜里便与他坐在宫墙上,喝酒赏月。
那时尚且年幼,他为人胆小又别扭,想上却又不敢,是兄长带他上了宫墙,与他背靠背坐在一处,听他抱怨那冷血冷情的赵泽安。
兄长护他多年,若是可以,他愿付出一切,哪怕让他永坠阿鼻地狱,永失所爱,孤苦一生,他亦无怨无悔,惟愿兄长平安。
“不好了!”紫芸尖细的声音传出来,“夫人血崩了。”
萧安庆只觉天旋地转,所幸第五傲天拦腰扶了一把,才没有倒头栽下。
当年大师为他卜了一卦,说他乃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妻,克子,母亲早逝,其余他皆不放在眼里,只是如今连兄长也要为他所累了吗?
他推开第五傲天便要冲进去,他不信,不信天,不信命……
“嘭”的一声,萧安庆扭头,只见一匹黑马口吐白沫摔倒在地上,而凌战野已经风尘仆仆的掠过他们推开了产房的门。
萧安庆脚步一顿,是了,兄长等的人来了。
第83章 有惊无险
冷,好冷,顾出云挣扎着醒了过来,这是在哪儿?鼻端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顾出云勉强支撑着坐起来,入眼皆是鲜血,他想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急促,艰难,喘不过气,仿佛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顾出云想要挣扎,却只是无力的软倒下去。
“哦,是梦啊。”
顾出云突然冷静了下来,因为他想起来了。
他不过是又梦到了那片血色混沌,那是六岁那年,亲眼目睹父王惨死后日日纠缠他的魔障。
“呵……”不知何时,他竟对那本是寻常的梦中深渊有些陌生了。
果然,待他找回神智,窒息感便逐渐散去,缓了片刻,顾出云重新睁眼,才发现自己竟是身处南疆军帐之中。
对了,他是受了伤于战马上跌下,想来是被救了回来,只不知又牺牲了多少将士。
顾出云觉得哪里不对,仿佛遗忘了些很重要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穿好铠甲,凝神静默了片刻,一把掀开帐门,“来人!”
“主子,你可算醒了,”追风立刻上前,神情焦躁隐忍,他压低声音道,“京中急令,召您回都,圣旨三日前便到了。”
顾出云冷笑了一声,“是吗?”这是第七道圣旨了,南疆军情紧急,京中却连发数旨召主帅回都,其心可诛。
顾出云看了眼京中来的宦官,那人细皮嫩肉站在一群大老爷们中格格不入,想来这些日子受了不少惊吓,像个鹌鹑似的探头探脑偷眼瞅着顾出云。
顾出云接过圣旨,“那便回吧。”
“将军!”副将沈飞闻言脸色巨变,“嘭”的一声单膝跪地,铿锵有力道,“我等男儿不惧马革裹尸,誓死报国!怎奈国不容我,又何必愚忠?将军三思啊!”
这个沈飞,顾出云心下一紧,正待阻止,谁知一干将领呼啦啦跪了一地。本是铁血儿郎,却在此刻通通红了眼眶,“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顾出云动作一顿,知道是来不及了。
“若非将军,沈飞三年前便死了,沈飞誓死追随将军!”
沈飞一脸悍不畏死,却叫顾出云忘了言语,他没想到……
“将军是我南疆战神,护我一方平安!皇帝又何曾管过我们?我不认他狗皇帝,我眼里只有将军!”
“愿为将军肝脑涂地……”
“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顾出云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分毫不显,他闭了闭眼,掩去眼中湿意,半响才开口,“诸君莫要多言!”
那太监总算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得意神色,从畏畏缩缩变得趾高气扬,声音尖细刺耳,“还是顾将军懂事,杂家自会如实禀告皇上。”
沈飞还欲再说,“将军!……”
顾出云重伤未愈,脸色苍白憔悴,却掷地有声,“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况圣意难测,未必绝无生路。南疆数载,出云之幸!唯望诸君珍重。”
他不是不敢反,而是不能,且不说他弟弟,便是沈飞,也还有一家老小俱在京都……他担不起,况且如他所说,如今还未到穷途末路。他前半生已经历太多挫磨,这桩也算不得什么。
顾出云使了个眼色,追风一刀便结果了那太监,那人瞪大着眼没了气,临死都没回神。
顾出云目不斜视,一言便定了生死,“敌军偷营,刘公公等不幸遇害……”话音刚落,追风又接连结果了京中来的数人,一时间鸦雀无声。
“沈飞,我重伤昏迷,是你奉旨把我押送进京,”顾出云盯着沈飞的眼睛,一字一顿,“懂了吗?”
沈飞犟着脖子,不肯应。
顾出云到底是重伤初愈,难以抑制的咳嗽了几声,他一张脸煞白,却叫人不敢直视。
“沈飞,南疆是我的退路,你是不愿替我掌着回家的灯吗?”
此一去不论生死,顾出云回不来了,他们心里都清楚,可万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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