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出云和凌战野对视了一下,从彼此眼里看出了几分无奈,凌战野带着顾出云入席,“咱们先用饭。”
顾出云也是为将者,只是他虽不端着,别人却有几分惧他,从未同镇北王这般与将军们打成一片。
凌战野心下好笑,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子,“看的这么出神啊,顾将军有何高见?”
顾出云抿了抿唇,“北凌南顾,实为谬赞。”只怕再过二十年,他才能当真与镇北王齐名。
凌战野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深情的凝视着顾出云,“在我心里,……”
这个油腔滑调的开头,顾出云饶有兴趣的等着他的后文
凌战野顿了一下,狡黠的眨了下右眼,“还是父王厉害。”
顾出云白了他一眼,神态和宁宁如出一辙,凌战野忍俊不禁,给顾出云夹了个耦合,“吃人嘴短嘛。”
镇北王喝的酩酊大醉,第二日上午才酒醒,同凌战野顾出云一起用了顿饭,略作休整便又整装出发了。
边境战事暂停了,但事事也离不得他,虽有可用之人,归根到底,还是他自己不放心。
镇北王回望了一眼王府,此去归期不定,只怕回来,宁宁已经会跑会跳了,镇北王压下眼底酸涩,一挥马鞭,“驾——”
“父王!”顾出云匆匆赶到正门,他怀里抱着宁宁,身后跟着一个奶婆子。
镇北王拉住缰绳,“这是……”
顾出云把宁宁递给他,“父王此去不急着赶路,不如带宁宁游玩一趟。”
镇北王不接,“孩子这么小,怎离得了你们?”
顾出云坚持举着胳膊,“宁宁与您亲近,只怕他离不得您才是。”
凌战野幼时镇北王未能看着他长大,已是大憾,所以才在宁宁满月宴千里奔波赶了回来,顾出云把宁宁放入镇北王怀里,“虎父无犬子,凌家无孬种,父王放心吧。”
镇北王不是不知顾出云一片孝心,只是这般苦了宁宁,“出云……”
“呀呀!”宁宁仿佛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从襁褓里探出头,对着镇北王伸出了小短胳膊,咯咯笑个不停,“呀呀!”
镇北王一愣。
顾出云笑道,“父王您看,宁宁愿随您去的。”
镇北王终于把宁宁一把抱紧,声音里有几分哽咽,“乖宝!”
顾出云看着这个叱咤风云半生的男人难得露出这一面,心下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无踪,他笑着挥了挥手,“父王珍重!”
镇北王把宁宁的襁褓绑在身上,回首看了顾出云一眼,“出云,我凌家无愧天地,但功高终震主,若真走到那一日,你只需记住……”
“你是我东北的运道。”
“孙叔!”小桃急匆匆的提起浣衣篮,“等等我!”
谷雨村临河,家家户户都靠着这条河为生,有大娘笑道,“桃子,又指着孙大人给你说亲呢?”
小桃有些脸红,脚下步子却丝毫没慢,“孙叔!孙叔!”眼看着男人进了林子,小桃提起裙摆跑了起来,“孙叔!等等我……啊!”
孙乾隐约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见,他还有急事,只停了一瞬,又步履匆匆的走了。
孙乾走进庄子,孙平正候着他,脸上笑意盈盈,“老爷!好事啊!”
孙乾也一脸喜色,“可是贵人来了?”
孙成连连点头,“酉时到的,现下在茶室喝茶呢。”
孙乾不好让贵人久等,简单梳洗收拾了一番就朝茶室走去。
茶室里只四个人,两位贵人正在下棋,一个人高马大的黑衣男子抱剑站在一旁,一个娇俏丫头守着炉子漫不经心的扇扇子。
“孙乾拜见世子!夫人!”
顾出云落下一子,扭头道,“虚礼便免了罢。”
孙乾在下首坐下,腼腆的笑道,“本该在庄子上候着世子与夫人,只是今日是收租的日子,不亲自去我实是放心不下。”
紫芸给孙乾也斟了杯茶,孙乾忙道,“多谢姑娘。”
紫芸对他点了点头,孙乾便也认真旁观起棋局。
顾出云落下最后一子,挑眉笑道,“世子好大意。”
“是我技不如人,夫人好厉害!”凌战野放水放的滴水不漏,拍起马屁也不嘴软,“得与夫人周旋半个时辰已是荣幸,为夫甘拜下风呢!”
顾出云撑头看着他表演,末了点了点头给出评语,“马屁精。”
紫芸捂着嘴笑起来,孙乾和凌海也垂头强忍。
凌战野耸了耸肩,“想笑便笑吧,”他直勾勾看着顾出云,“博君一笑也值当了。”
顾出云到底不如他脸皮厚,有些面热,低下头喝茶不语。
凌战野给顾出云斟满,又给孙乾也斟了一杯茶,“夫人慧眼识人,这一路上,孙先生的功劳我们可没少看到。”
孙乾受宠若惊,“多谢世子。”孙乾这大半年一直马不停蹄,连妻女都没见着一面,此刻听到这么一句,却觉得都值了。
“夫人与世子信任我,孙乾别无他物,唯有尽心尽力做事,以报夫人知遇之恩。”
凌战野同顾出云出门已有一月多,走了几个庄铺,都治理的井井有条,同以往大不相同,这其中少不了孙乾的功劳。
“如今临近年关,掌柜们换位在即,这事便也交给你,做的好的赏,反之则罚,你有分寸。”
顾出云当初找孙乾来便是为了让他接管所有生意,如今考察半年,此人堪当大任,用人不疑,顾出云不觉有什么,但这是生杀夺予的大权,孙乾眼含热泪,以茶代酒,一饮而尽,“多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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